唯獨令丹朱意外的，林立吸入了渡劫中期的本命靈符，竟然還停留在化神境界內，隱隱尚未飽和渾圓的狀態，更讓丹朱感到過分，他甚至連幫林立護法渡劫的準備都做好了，等來的卻是個化神後期。
“真特麼不是人！”想起這回事，丹朱就忍不住暗暗腹誹罵道。
可同樣他也欣喜，張雲馬被譽為龍虎山五百年來最驚豔者，天資比曆代先人天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境界絕不虛浮，那都是實打實從天道搶來的實力。此等強者的本命靈符，竟然隻能填滿林立一重小境界，那麼林立的氣海之廣闊，該是何其非人的程度？
“欲壑難填的丹田氣海，好壞參半，還好這小子當初上了龍虎山。”丹朱暗自思忖著，仿佛已經看到了林立光芒萬丈的未來，雖然很難喂飽，但龍虎山畢竟富得流油，修煉資源想來不必發愁，而林立一旦被喂飽了……
一念及此，丹朱咬了咬牙，心中已有的定論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若說天師府五百年來最出色的張雲馬為天縱之資，真正散發光彩的林立，便是驚天之資，一字之差，猶若雲泥，隔著十萬八千裏！
至於天師府會被林立剝削成什麼樣，深知龍虎山底蘊的丹朱確信，吃垮肯定是到不了那份上，吃窮在所難免，不過龍虎山付出的代價，與回報相比完全不值一提。遠的不說，眼下林立便已是渡劫期下絕對無敵，如若拚死相搏，能殺渡劫初期！
……
……
“你說我的實力，在你麵前有點不夠看，是麼？”
林立欺身上前一步，無視地中海男人，漠然盯著潛影宗的白袍老人。
“這！”
老者拚盡力氣，才按捺下後撤的欲望，卻按不住心驚肉跳的心緒，眼前少年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是他生平僅見。
林立再度逼近一步，道：“若你仍舊那麼認為，我們不妨過上兩招，興許，憑借你潛影宗的詭秘法術，越區區一重小境界殺我，也不見得難。”
白袍老者終究還是退了極不願退的一步，涔涔冒著冷汗。他自認實力不低，莫說凡塵俗世，就算在素來眼高於頂的泱泱修真界，出自潛影宗得了正統傳承的他，也是無比強勁的存在，跨越一重小境界作戰反殺屬實不困難，也曾經做過兩次。
然而站在那個看模樣甚至不到二十歲的乳臭小鬼麵前，自己竟然有些腿軟，生不出半點交手的念頭。對方給予的壓迫，已經無限接近於渡劫期的蓋世強者帶來的窒息感。
老者忍不住用沉默的聲音質問上蒼，此等妖孽，怎有存於世間的道理？
“過招，或者跪下道歉，兩個選一個。”
林立緊逼的步伐沒有停下，每個字節都擲地有聲。
老者臉上有著一絲難堪，沉聲道：“小友明知老朽乃潛影宗之人，還如此不饒人，未免有些過分！老朽承認，九成敵不過小友，但小友莫非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老夫不成？”
場麵愈發寂靜。
大廳裏並不缺少修真者，即便多是散修，也明白潛影宗是什麼噸位的龐然大物。那可是隱世不出的古代宗門，與華夏曆史共長短的底蘊，難以想象的源遠流長。
若非深藏世外到隻餘傳說的地步，果真放到台麵上來較量，潛影宗的威力恐怕不弱於三大祖庭，略強幾分都有可能。
老者搬出潛影宗作為底氣和背景，眾人都以為林立要收斂幾分，畢竟投鼠忌器，說難聽點叫打狗看主人，更何況老者的境界擺在那裏，在潛影宗內顯然不會隻是一條狗而已。
然而——
林立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恍惚間掠起連串殘影，便出現在了老者身前，繼而一腳踹出，毫不猶豫地將老者蹬飛了，高高飛起，在快要碰到大廳圓頂之際，才止住勢頭往下落。
狼狽的狗啃屎動作並未出現，老者施展手段筆直落地，傷勢倒是沒有，就是胸膛處一道帶泥的皮鞋底子印，烙在雪白的袍子上，格外刺眼。
“你當真有膽氣與潛影宗為敵！？”老者臉色陰鷙到了極點，直至此時，他才肯相信光頭少年身上散發的，就是殺意不假。
“沒有。”
林立的回答讓整座大廳都鬆了口氣，萬一這小子真熱血上頭，把老頭弄死了，那尊隱世的龐大宗門發怒，他們這些觀眾就有坐視不理的嫌疑。
胸口印著漂亮鞋印的老者自然也在鬆一口氣的行列當中，他還是挺怕林立魯莽的，活了一百七十多年的他從來沒有嫌過命長，結果他這口氣還沒鬆完，林立接著脫口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情緊張萬分。
“但殺你的膽氣我是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