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雲雨之事,放在醫道上並不像世人眼中那般苟且不堪提,當屬陰陽相合,陰陽二氣交融便是相互采補,而若久不得異氣,便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說得通俗些,有節製的做那事,有益男女雙方身心健康,如果那方麵需求得不到滿足,無論男人女人,身體和心理都會出現問題。
包子鋪的老板娘看來年過三十,往四十歲大關進發,正是女人最如狼似虎的年紀,房事和不和諧,透過脈象一眼就能看出來。
脈象並沒有紊亂到幹擾身體的程度,說明之前房事體驗還算不錯,那麼應當是近幾日才出現變故,由此入手,那方麵的生活狀況便不難推敲。
“原來如此。”
青雲見心清麗臉頰又浮現些許紅潤,盡管林立詞彙盡可能委婉,但還是能聽出他指的欲求和甘霖滋潤是什麼。
……
世人皆有一顆犯賤的心,越是上趕著倒貼,人家反而不屑一顧,越是擺姿態裝高冷,倒越是樂意往上湊。
包子鋪老板娘前前後後兩副態度,便很好的印證了這樣的心態,林立他們前腳剛到紅星茶樓開好包房坐下,茶水都還沒來得及送到位,滿臉愁苦的婦人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先說說您家裏那位的情況吧。”
林立並不關心婦人的家庭和睦不和睦,替婦人挽救婚姻也純粹是哄她,因為她的男人昨晚已經死了,連點骨灰也沒留在世上。在確定對方就是昨晚那個巫妖奴的家眷後,他有迫切想知道的問題,但那些事不能單刀直入地問,否則會破壞僥幸營造出的形象。於是他打算從問話中旁敲側擊,風輕雲淡坐在婦人對麵,笑容謙遜得當,是少有的斯文模樣,乍一看,還真有那麼點飽學有術的年輕術士的意思。
提起那個男人,婦人的表情又淒苦了起來,說道:“他原來也是很好的一個人,踏實肯幹,對生意上心,現在日子過得好了,還是每天起早貪黑,比店裏的服務員都累,性子又老實很聽我的話。”
她越說越傷心:“但是前幾天,不知道怎麼了,每天起床就往外跑,也不進貨也不去店裏開門,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問他什麼他也不說。而且——”
婦人看了看桌子兩旁的小女生,扭捏片刻,有些難為情,但還是把那難以啟齒的羞人事講了出來,畢竟無處傾訴的感覺,著實很難受。
“他雖然看著有點憨,但以前在床上都是龍精虎猛的,有時候比我還主動,結果那天開始,莫名其妙的就不行了,我什麼招式都用上了,他最後竟然睡著了。”
林立佯裝很認真的在傾聽,點了點頭。
巫妖奴供奉給大妖的當然不止是信仰,信仰願力這種東西,除非受萬眾香火,否則沒什麼大作用,大妖真正需要的,是信徒的生命和精血之力,等價交換的,便是日益精進的修為境界和一副偽不死之身。
精血都被掏空了,還哪來的床上逞英豪的能力?
“你繼續說。”
“他頭幾天很沒精神,但是到後麵幾天,又精神得不得了,每天晚上不睡覺,就坐在床上,不準人喊他,我和孩子都因為這個挨了打,我們結婚十幾年,他從來都沒有動手打過我,別說打了,重話都沒跟我說過,這就跟中了邪似的,整個人都變了。”婦人說著掩麵哭了起來。
“然後從前天開始,他是不是就徹底沒人影了,家裏店裏都不再去?”林立問道。
婦人幽幽抽泣著點了點頭,這便徹底對上了,林立琢磨著要不要告訴她,那是因為她男人從前天開始,就在為皇甫驍擺陣偷孩子了。
這個念頭最終還是被林立給拋掉,太玄乎,就算現在說了,也隻是讓青雲見心等下再施展一次搜神術。
苦命的女人年年有,苦的源頭如此荒誕的,包子鋪老板娘也屬實有些可憐了。
“您來之前,我已經專門算了一卦,這件事問題的根源,出在您先生的朋友身上,誤交損友,若不從中取法,可能貽害終生,到時候毀掉的就不止是你們的婚姻和家庭的,沒準兒連命都得搭上。”
林立感覺時機成熟了,便將話題往自己計劃好的方向上引。
婦人已經完全把眼前的光頭當成了高人,莫名的信服,一聽這話頓時緊張不已,哭聲也瞬間止住:“大師,真有這麼嚴重嗎?”
“真有。”
林立鎮定且確定地回答道,這倒不是他扯謊或者危言聳聽,實際上已經危及性命了,隻是婦人目前還尚不知曉。
“大師,他的朋友我基本上都認識,要不要每個都跟您說說?”婦人的心整顆懸了起來,生怕配合得不到位。
林立沒有那麼多時間把所有人都聽一遍,擺手道:“不必,不知道大姐可曾注意到,您先生的那些朋友當中,有沒有哪個是跟他一起變得古怪的?”
婦人驚疑著細思了半刻,抬起臉來:“您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個人,我老公那些朋友基本都是正經人,就隻有那個家夥,成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閑,我勸了好多次讓他別跟那人來往,可那是他的發小,怎麼說也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