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上乘劍術講究一劍千裏奪人性命,但從根本而言,還是握在手中的時候最為踏實。最好三尺之內有無敵就夠了,齊樹根打定主意,不貪功不冒進,先把手中之劍三寸劍氣練出來再說。他有一個很好的優點,一旦認定這件事,就能咬牙堅持去完成。他躺在草地上,一邊小休,一邊思忖著應該如何快又合理的達到目標。忽然他的眼睛注意到一株特立獨行的小草。這是一株狗尾草,外表看上去和尋常狗尾草並無不同。但是齊樹根卻敏銳察覺到這株草擺動的姿勢非常具有規律性,左三下,右三下,完了之後扭了幾扭,看起來竟然有點...風騷?
這株騷草!齊樹根心裏暗罵一句,而後恭恭敬敬坐正,仔細端詳。不想那株小草仿佛也知道有人在注意自己,幹脆連左右扭動都省下了,硬是挺著堅硬的小身板舞動起來,一副歡樂無比的樣子。齊樹根雖然十分好奇,但也是耐住性子,他本想伸出手卻掐住看這株狗尾草會不會化作一個小人兒之類,可複而一想萬一是一株毒草怎麼辦,能有這種變化的草豈能簡單到哪裏去?要知道在上古時期,號稱真正萬毒不侵的神農氏,就是被斷腸草毒毒死的,連天生異稟的聖人都被毒死,更何況是他一個鄉村野夫?想到這裏,齊樹根神色愈發恭敬,不敢有絲毫大意。不過一想到自己可能碰到了什麼了不起的神奇物種比如神藥什麼的,齊樹根就有種竊喜感,他小心按捺住,不笑出聲。
他沒笑出聲,可是遠處卻傳來聲聲笑,而且不見其人隻聞其聲齊樹根就已經知道是誰來了。他趕忙站起,連身上草屑都顧不上拍打,神色恭敬。
吳長青似笑非笑,看了看齊樹根,再看了看那株狗尾巴草。齊樹根隻一眼就知道自己傻逼了,臉色漲得通紅,那株狗尾巴草就是狗尾巴草,隻是不知怎麼的被吳夫人驅動,造成了種種詭象把自己給吸引了。自己還以為撿到寶了,真是...
“我在下麵時,聽過一個笑話,你猜是哪個?”吳夫人一臉揶揄之色。
齊樹根知道她沒有惡意,但又不敢不回答,隻能無奈答道:“夫人所指是那個專家研究農夫為何種下了白蘿卜卻長出了紅蘿卜。又是分析土壤,又是驗證基因,最後一番折騰才發現原來是撒錯了種子...的那個故事吧?”
吳長青點點頭,捂嘴輕笑。搖曳身姿,柔骨風情,齊樹根微瞥了一眼那抖動的胸脯,眼觀鼻鼻觀心,心裏默默念叨遲早有一天把種子種到你身上到時候讓你笑。當然,這類膽大妄為的念頭他自然是掩飾極好,每次臉上都是憨厚老實附帶著樂嗬。
吳夫人不再關注這件好笑的事,看著臉上汗跡猶在的齊樹根,微笑道:“我剛回來,聽林南說你練劍未回,就知道你肯定是一門心思鑽進去了。有毅力是好,但可不能過了。修行這種事,急不來,不追求隻爭朝夕,隻看重長遠的朝夕,你明白嗎?”
齊樹根撓撓腦袋,“嗯,明白了。謝謝夫人指點迷津,樹根以後會多加注意的。”其實今日練劍,還真沒超出他的範圍,隻是多數相對於自身情況而言還是自己最懂自己,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外也會雲深不知處。
“咕嚕咕嚕...”一陣輕響,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中就好像打雷一般。吳夫人好不容易斂去的笑意馬上又浮現出來了,她忍住笑意,道:“要不是沒看你二師伯,我還誤以為朵朵來了。”
齊樹根尷尬看了一眼肚子,經過劇烈運動之後,提前餓得抗議了。
“走吧,回去吃點東西。”吳夫人走在前麵,齊樹根在後頭跟著。但這次眼神老實多了,以吳夫人的本事,如果有人在後麵亂瞟,豈能察覺不到。所以他多數是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步走,才踏實,要是癡心妄想邁大跨步,達不到目的不說還會扯到蛋。
吳夫人走在前頭,慢悠悠說道:“齊樹根,要是以後能不死當上蓬萊島卿客,有沒有什麼想要去完成的?”
齊樹根一臉燦爛道:“想找個媳婦!”這真是他的實話,就是想娶個老婆過安穩日子。
“好嘛,真是會想事啊,咱們水甲弟子眾多要不要我給你做媒?”吳夫人走在前頭,看不清表情,想來肯定覺得挺有趣的,這麼火急火燎想要找老婆的年輕人,不多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