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她姑娘還想說話,倒是張祈安笑眯眯的道:“人各有誌,寶釵姑娘的話我就很讚成,大家還是別爭論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豈是都能活的一模一樣,你們還是繼續繡鞋吧。”
當下眾人不再言語,看到這些大小姐們如此聽話,張寶釵並不意外,早就聽張府下人說起祈二爺的事跡了,這偌大的國公府,祈二爺可是真正的主人呢,有著一言九鼎的權威,真是令人大歎不可思議。
又得到對方的支持,更是心中歡喜,張寶釵也不想把人都得罪了,急忙周旋道:“姐姐妹妹都是大家閨秀,剛才也不是故意和大家頂撞,嗬嗬,沐姐姐說的是,少不得今後要跟大家好生學學了。”
毫不見外的說話,聽聽沐憐雪笑笑,自去炕上繼續做活,張寶釵笑盈盈的走到炕邊坐下,好奇的打量各位姑娘手中的活計,朝拾起繡鞋的沐憐雪問道:“姐姐,你描金的什麼?真好看。”
沐憐雪笑道:“正要做一雙素白緞子白綾平底鞋,鞋尖上扣繡描金的是個鸚鵡摘桃圖案,四邊用各色細線繡出鯉魚吐水。”
讚歎的點頭,張寶釵又扭頭朝蕭家姐妹看去,問道:“兩位妹妹手藝不凡,這是什麼花式?”
姐姐蕭雅雲溫柔笑笑,手裏的針線依然靈活的動作,身邊妹妹蕭雅月柔聲道:“姐姐做的是雙玄色緞子繡花鞋,我們手藝不好,倒是讓姐姐見笑了,我是為母親繡的,老人家年紀大,不喜歡花花黎黎的花式,舒適合腳,簡單些的就好。”
即使大喊什麼不會女紅,可張寶釵對此等女孩家極有興趣的針線活豈是真的不懂?隻是懶得親自動手罷了,其實她小時候都是學過的,隻是後來生一場變故,對有些事務看法完全相反起來。
拾起一隻做好的鞋子,拿在手裏把玩,張寶釵笑嘻嘻的問道:“看起來很結實,嗬嗬,使得什麼雲頭子?我幫妹妹參詳參詳。”
蕭雅月深知她可是個厲害人物,那些小玩具和新式衣衫可都領教過了,急忙笑道:“用的是羊皮金緝的雲頭子,周圍用紗綠線縫鎖,如此可好?”
不置可否的點頭,張寶釵哪有心思替她考慮?無非是沒話找話罷了,笑道:“倒是不錯,妹妹繼續做吧。”
又挪到坐在炕梢上的憐霜身邊,看著小丫頭胡鬧一般的作品,張寶釵樂不可支的笑道:“哎呦我的小妹妹,你這麼小的年紀,平白做平底子紅鞋作什麼?摻些五色絨線多好?”
沐憐霜小嘴撅起,頭都不抬的哼哼道:“紅色喜慶啊,哥哥都說好看呢。”
神色一怔,張寶釵如何知道麵前跟天仙一樣,長得粉妝玉琢的丫頭,其隱藏的小小心思,依然不知趣的笑道:“這平底鞋太普通了,不如高低根的好看,你若是嫌木底子響腳,也學我用氈底子吧,顯得身量挺拔得多呢。”
剛想把腳下的作品伸上來顯擺顯擺,就聽見沐憐霜沒好氣的道:“不是穿的鞋啦,是睡鞋,這都看不出來嘛,笨死了。”
氣的暗地裏大翻白眼,張寶釵頓時熄了和這些隻知道躲在閨中規規矩矩的小姐們,套套交情的心情,其實她今日來此的真正目的,還是為了在遠處悠閑喝茶的張祈安而來。
悄聲下炕,張寶釵故意裝作欣賞四周擺設的模樣,不知不覺中走到張祈安身前,笑指著朱豐銀送來的禮盒,好奇的問道:“二哥哥,這盒子裏裝的什麼?外表倒是件稀奇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