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家四個姑娘沒有太多忌諱,畢竟來人算是自家的親戚,平日出門上香訪友都是得朱銀豐親自護送過的,相處的很是熟絡,自是聽清楚來人是誰,兼且對方又不是外人,再說姑娘們年紀還小,往日都是以表哥彼此稱呼,紛紛笑嘻嘻的站起,扭身朝外麵走去。
連同幾位針線上人和丫鬟們,自是神色好奇的一湧而出,唯有幾個姑娘的貼身丫頭沒有拋頭露麵,也算是人人謹守婦道,知道自家都算是二爺未來的房裏人了。
這小姐丫鬟一同出來,真是帶起了漫天香風,可立時把個朱銀豐嚇得趕緊挨個見禮,今天這年輕俊傑穿戴得體,隻見他身穿五彩灑線撓頭獅子天藍色長衫,四指大寬鑲金珠玉如意的楠香帶,粉底皂靴,顯得整個人氣質儒雅精神,其人又武藝群,自是英氣逼人。
其她妹妹倒是笑嘻嘻的紛紛見禮,唯有故意走在最後頭的三姑娘張可兒神色羞澀,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麵青年,反而張祈安沒有察覺,不過倒是從朱銀豐的一絲古怪神色中,看出了些破綻,更是早有四姑娘張卉兒低頭小聲說了幾句,聽的張祈安哈哈大笑,指著表情尷尬的朱銀豐笑罵道:“就說你今兒個為什麼非要進來見我,又穿的跟個斯文敗類一樣,果然是不安好心啊,哈哈。”
朱銀豐神色更是尷尬,瞅的其她人捂嘴嬉笑不已,倒把個張可兒聽的立時作,不依的慎道:“哥,你胡說什麼,張表哥才不是什麼斯文敗類,難聽死了。”
張祈安越笑的大聲,氣的張可兒扭身上前輕推哥哥,這才使得張祈安笑聲停止,歎氣道:“唉,果然是我張祈安的妹子,敢愛敢恨的,好,不愧是我張家人啊!嗬嗬,不用猜我也知道,你們今日為何安排了這一出,不就是想要哥哥出頭為你們做主嗎?這倒不難,憑我的幾分薄麵,姨娘自是得依著我心意。”
一直以來,張家四個小姐中,唯有三小姐張可兒最是得張祈安疼愛,不但其人在幾個妹妹中長得最是出色,性子也最是灑脫,又是個火爆脾氣,往往見到看不過眼之事,就會出頭為下人打抱不平,敢怒敢言,伶牙俐齒,深得張祈安喜愛,在家中地位也是獨一無二,四妹妹張卉兒模樣也不錯,清秀佳人一個,隻是性格溫婉可人,也是和兄長感情深厚,至於其她兩位二房的妹子,都是生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性子更是老實巴交,在府上不顯山露水,算是平凡之極了。
朱銀豐心中驚喜,原來他幾次護送三小姐去城外佛寺道觀中上香,兩人一來二去的就熟悉起來,不說這俊男美女之間本就互相吸引,有一次路見不平時,朱銀豐還親自出手教訓過幾個街上的潑皮無賴,其英姿自是被張可兒看在眼裏,這張家姑娘一直被哥哥影響至深,早就沒有什麼嫁入豪門的心思,正巧知道對方家中人口不多,又勉強算是皇親國戚,人又非常合自己的心意,自是心裏升起一絲漣漪。
因她性子潑辣,那周文濤的未婚妻子就沒選她,而是被人家周家太太看中了四姑娘張卉兒,也算是無巧不成書了,張祈安一想到此,真是有些後怕起來,要不然真是將來沒法麵對好友了。
不過感情一事就是如此奇妙,那可是說來就來,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擋,既然是妹妹親自挑選的夫婿,張祈安自是樂見其成,反正朱銀豐人品端正,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這一段自由戀愛,也算是段難得佳話了。
當下朱銀豐毫不見半分扭捏之態,當即跪倒在地,大禮參拜張祈安,正是深知他為人甘於平凡,不是個趨炎附勢之徒,張祈安笑著端坐不動,坦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