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自家兄弟何必客氣,等會老祖宗肯定會給兄弟安排個住處,斷不會讓你住在外頭,正好為兄在前頭不遠有個院子閑著,唉,平日身邊沒個之交好友,也不耐煩住過去,要不你我兄弟幹脆住到一處得了,每天互相請教,討論文章詩詞,倒也快活,對來年科舉更是是大有教益啊!”
看著張林爽朗大笑的模樣,周文濤心下大為意動,先不說彼此本就投緣,非常仰慕這張兄的才華為人,住在一個院子中朝夕相處,時刻能見上一麵,對於自身學問確實大有增益。
就說自家雖然是老祖宗的親戚,可畢竟是隔著一層,又從未見過麵,還不知會遇上什麼待遇,這京城之大之繁華,遠遠出自己想象,能有張家人時刻陪著,確實使人心安,何況還是位家世不凡的富貴子弟,有這位貴人兄長相幫,自是好處多多。
連忙舉手抱拳,周文濤心思聰慧,反應極快,馬上投桃報李,欣喜的道:“兄長有願,弟敢不從命,等會拜見姑奶奶時,定要把兄長如此體貼之舉說與她老人家聽,也讓姑奶奶一起高興高興。”
故意板著臉,但眼中的笑意卻怎麼都藏不住,正中心裏的張林揮手笑道:“小事一樁,哪值得兄弟感激,你我兄弟一見如故,這彼此關係又如此親近,這麼做乃是天經地義,不然才是為兄怠慢與你,嗬嗬。”
這兩位正說的高興,剛才那下人已經跑出來,身後跟著一位中年婦人,麵容端莊秀氣,風韻猶存,神態舉止大方親切,一身的富態氣,衣著講究,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下人丫鬟。
隔著老遠,那婦人就抬頭笑道:“哎呦,就說今日一大早的,那喜鵲就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敢情真是映著貴人過來,林二爺如今可是位老爺,這身份貴重的,怎麼就不直接進門去,還客氣的守在門外,莫不是下人們堵著不讓進門,真是一群沒眼力見的混賬東西,嬸子這就替你出口氣。”
真是人未到,語先來,伴著撲鼻脂粉香,中年美婦風姿怡人的邁著碎步,腳下那淡綠色的繡花鞋,隨著百褶碎花裙起伏,不時隱隱顯現。
門外幾階石梯下的幾人聽聲看去,不由得全都心中暗讚,好一個富貴美婦人,隻見那美婦一身綾羅綢緞,極體麵講究不說,頭上更是盤著雲堆千浪髻,上麵插滿了金釵銀飾,白嫩嫩的手臂套著兩對碧瑩瑩的玉鐲,十指芊芊,更是戴著四個金燦燦,一個幽幽光彩的綠寶石,一個大貓眼石的戒指,全身珠光寶氣,耀人眼目。
這中年美婦說話語極快,聽得周文濤主仆二人有些愣,又不知對方乃是何人?頓時拘謹的肅立而站,即使周文濤身份與眾不同,此刻也不敢托大。
身邊的張林神態客氣恭敬,聞言苦笑的拱手,趕忙說道:“周嬸嬸,您就別挖苦咱了,今日這喜鵲迎賓,可是另有其人。”
“咦!”那周氏為人伶俐,慣會察言觀色的,乃是天生的七竅玲瓏,原本眼角就捎帶著另外兩位年輕人,隻是瞧見他二位衣衫普通,並未放在心上,還以為是這張林的好友呢,此刻心中疑惑,麵上卻猶自笑吟吟的嬌聲道:“瞧瞧,就說那喜鵲成雙成對的叫個不停,前頭還和媽媽說笑來著,今日肯定有貴客上門,可不,真真叫奴家猜個正著,貴客一來就是一雙的,敢問這位公子?”
說完風情萬種的瞥了周文濤一眼,眼神中滿是欣賞和讚美,馬上又不著痕跡的看著書生,慎怪的罵道:“好你個林二爺,如今這歲數大了,越的不像話,敢情這是要看嬸子當眾出醜,怠慢佳客不成?看我回頭不在你老娘麵前說你壞話。”
這一眼隻瞅的周文濤小心肝砰砰亂跳,趕緊老實的低下頭去,一邊暗讚對方熟美風韻,一邊心中嘀咕她的身份,看這語氣和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府上一位體麵管事,不由心裏大為讚歎,果然不愧是宰相門前七品官,一個下人就敢自稱嬸子,穿戴的好似主家一樣,比之自家母親姐姐的打扮都要強上三分,看這張兄還得尊敬有加的小意奉承,這國公府果真是一等一的豪門所在。
趁著周文濤低頭的工夫,周氏朝張林使了個眼色,露出詢問的神色,張林輕浮的笑笑,逗得周氏神色佯怒,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書生不敢在故意戲弄,爽朗的笑道:“周嬸子莫要著惱,都是侄子的過錯,其實,可怨不得我故意隱瞞,這不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嘛,這可是嬸子您的本家侄子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