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夫子?”呂蒙上下打量著宇信,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哈哈哈,算是吧!”呂蒙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把宇信逗樂了,“我看過很多兵書、戰策。”
“但你不像是夫子!”呂蒙警覺地站起身來,抓著棍子的手明顯在蓄力。
“大膽!”許忠看在眼裏,終於忍不住了,當下厲聲喝道,“小子安敢對我家主公無禮!”
“蒙……兒,咳咳……可是有客人來了?”正在這時,屋內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似患重疾,“娘是怎麼……告誡你的,叫……叫你要講禮儀,對人和氣,你……你怎敢忘記?”
呂蒙聽到這聲音後,當即扔掉棍子,朝屋內跑去:“娘親不要生氣,孩兒吃錯了。”
原來呂蒙的母親害了急病,隻聽這說話的聲音便知病情十分嚴重!怪不得少年阿蒙會南渡長江投靠鄧當,必是其母久治不愈,最終撒手人寰。
片刻過後,呂蒙果然扶著一個滿麵病態的婦人出來:“這位壯士,我兒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壯士能夠原諒他。”
在呂蒙之母眼中,宇信衣著不凡,又有一批隨從跟隨,定是非富即貴;而且,呂蒙回屋之際,宇信未曾入院半步,可見其為知禮之士。
同樣,雖是初次見麵,呂蒙之母給宇信的印象卻很深刻!不過一婦道人家,便有如此眼力,著實難得。
“我等冒昧打擾,還請夫人見諒!”宇信客氣地回禮道,“不瞞夫人,我恰巧路過此地,偶然聽聞此間有一奇少年,常持棍棒守在家門口,因而覺得十分好奇……這才前來問個究竟?”
“蒙兒,娘看得出來這位壯士並無惡意,你不可無禮。”呂蒙之母認真地對呂蒙教誨道,“方才娘在屋內也都聽見了,這位壯士談吐不凡,必為飽學之士。蒙兒既然喜歡兵法,何不請教先生?”
呂蒙當下抬頭望著宇信,眼中仍有一絲疑慮:“你……先生當真通曉兵法?”
“通曉不敢當,但會一些倒是真的!”宇信對呂蒙謹慎的態度非常欣賞,這可是學習兵法的基本要求,“若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但……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呂蒙這回算是相信宇信說的話了——謙虛者必有所持,這是他父親的臨終告誡,“你問吧,我一定據實回答。”
“你為何白日要守在家門口?”宇信盯著呂蒙,期待著他的答複。
呂蒙果然沒有食言,當下抱拳回答道:“我父親過世得早,娘親又身染重病,因而時常遭受鄉鄰無賴的騷擾。如今家中隻有我一個男兒,自當擔負起守家護母的重任,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不想少年的呂蒙就有如此高的覺悟,怪不得後來能夠成為一代名將,“那你為何要學兵法?”
“我想成為一名將軍!”呂蒙不加思索地回答道,“我現在沒有什麼本事,隻能守家,保護娘親一人,但天下像我家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也想保護他們!”
“還有呢?”宇信對呂蒙的回答很是滿意,進而問道,“成為了將軍,固然可以保護很多像你這樣的貧苦人家,但天下之大,你能守護得周全嗎?何況,國家外麵還有許多強敵在窺伺,你能守護得住嗎?”
“能,我能夠守護得住!”呂蒙挺著胸膛,自信地說道,“今日我可以守住家門,明日我便能守住國門!”
“壯哉!”宇信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呂蒙稚嫩的肩膀,微笑著說道,“我相信你!”
事實上,不管是曆史,還是演義,呂蒙的成就都不有辱今日之豪言!繼周瑜、魯肅去世後,若非呂蒙臨危授命,一肩挑起守護東吳的大梁,恐怕孫權也不會有一段九五之命!
“蒙兒,還不快謝過先生!”呂蒙之母甚是精明,當下推了推呂蒙的後背,“先生已經答應收你為徒了!”
呂蒙點了點頭,當即向宇信叩首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還請師傅教我兵法。”
“孺子可教!”宇信此行本就是衝著呂蒙來的,今日又見呂蒙有此誌向,自是十分快慰,“起來吧!”
“多謝先生收下我兒,妾身感激不盡。”呂蒙之母當即給宇信福了一禮,“還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宇信笑著回答道:“夫人客氣了,在下宇信,常山人氏!”
漢家姓氏雖多,但姓宇的恐怕就屈指可數了吧?何況“宇信”之名,乃本朝赫赫有名的驃騎將軍之名諱,非常人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