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逐鹿中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多行不義(八)(1 / 2)

“主公!”宇信這邊剛下達完城門戒嚴令,就見許忠急匆匆前來稟報,“末將方才瞧見曹豹進府了,好像是來找陶公的。”

“怎麼回事?”乍一聽說曹豹拜府,宇信即從中嗅出了一絲陰謀的氣味,“這個節骨眼上,他來做甚?難不成是來請罪的?”

許忠讀書雖少,但好歹也聽說過廉頗“負荊請罪”的故事,這曹豹的裝扮與故事裏一般無二:“末將說不好,不過曹豹的確是赤裸著上身,背著荊條進府的!”

“那就是了!”宇信托著下巴,兀自說道,“這廝死到臨頭,還想著打感情牌,博得陶公的可憐,嗬嗬。”

“主公,依越看,曹豹這是在演苦肉計,他騙得過陶公,可騙不了咱們!”王越雖然聽不懂宇信嘴裏嘀咕的“感情牌”,但也看得出曹豹的險惡用心,“他想麻痹陶公,為呂布那廝突襲徐州城增加勝算!”

“陶公那和自有我去應付,此戰的關鍵還是城門!隻要城門不失,呂布縱有千軍萬馬,也休想進徐州城!”宇信仿佛已經預見到呂布和曹豹的死亡景象,那嘴角的一抹冷笑足以令人顫抖,“等呂布兵臨城下的時候,我應該送他一份大禮!”

不出宇信所料,此時陶府大廳正上演著一場肉麻的“請罪”大戲,主角曹豹一邊陳述罪狀,一邊痛哭悔過,可謂演技爆棚,令人歎為觀止!

“豹一時鬼迷心竅,不僅對糜別駕動用私刑,還利用職權中飽私囊,實在罪不可赦。”曹豹匍匐在地,泣述道,“還望陶公治豹重罪,以儆效尤。”

雖說陶謙對曹豹很是失望,但人心都是肉長的,見到這般場景又怎能無動於衷:“文逸若是真心懺悔,當好生思量前路,謹言慎行,同時約束家奴,使其不再為禍鄉鄰。”

陶謙此言一出,曹豹頓時汗流浹背,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陶謙的才能,以為主上無戒言,便是無罪過。殊不知他的惡行都盡收於陶謙眼底,不是不清算,而是時辰未到!

曹豹本以為糜家倒台之時,便是曹家崛起之日,誰曾想到兩家命運純屬共濟關係,真是應了古人那句金玉良言——唇齒相依,生死相係!可惜的是,曹豹後知後覺,等他察覺到這一點時,已然掉入了萬丈深淵!

“豹明白……”千言萬語抵不過一言真相,曹豹的賣弄至此為止,“豹回去後必定閉門思過,教化家仆,再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老朽累了,你且回去吧……”陶謙冷漠地看著戰戰兢兢的曹豹,終於還是下了逐客令,“切記今日之諾,勿要違背!”

待曹豹走後,宇信才從後堂出來:“陶公英明,方才我在堂後都為您捏了一把汗,真怕你中了他的奸計。”

見來人是宇信,陶謙當即轉憂為喜道:“要是老朽身邊都是賢侄這樣的豁達之士,那該多好啊!唉,經曆徐州城兵變後,老朽算是看開了,連劉備那種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尚行欺詐之事,何況本性本就不純良的曹豹?他心裏在想什麼,老朽很清楚,隻是不願當麵點破罷了!”

看來陶謙也屬於外表憨厚、內裏機敏的人,那交換意見就省事多了:“從曹豹今日的言行不難判定他和呂布有過勾通,今夜當是他們逞凶之時!”

“賢侄可是得到了什麼新情報?”陶謙素知宇信為人,絕不會無的放矢,“這曹豹在背地裏又幹了什麼齷蹉事?”

宇信聳了聳肩,平靜地回答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消息,就是陶公為呂布送行期間,曹豹在府中耍弄了一點兒心機。”

“哦?”陶謙倒不擔心宇信會因此而疏忽大意,隻是單純地對曹豹的舉動感興趣,“這廝不會是效仿劉備,拉幫結派,圖謀不軌吧?”

“嗬嗬,陶公真是獨具慧眼,一語中的!”宇信簡直驚呆了,這陶謙當真不可貌相,“他派家仆聯絡了六名北營將領,約定今夜行事,具體計劃還不得而知!嗬嗬,這廝也真夠果斷的,居然一人一箱黃金!”

“賢侄此話何意?”陶謙雖然貴為徐州牧,家資豐厚,但也不敢想像揮金如土的場景,“一人一箱黃金?”

“嗯,曹豹為了買通這些人,給他們每人送了一箱黃金,足有千兩吧!”宇信淡然地回答道,“難怪曹家能有今日的局麵,這曹豹使錢如流水,尋常官吏很難經得住誘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