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人還是不屑道:“說老半天,還不是要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老子真瞧不起這些流氓孬種!”又氣鼓鼓道:“我又哪裏比不上老金了?男人,還是靠拳頭說話。甭管他哪一族的,又有什麼通天本事,老子全憑這身功夫驗他一驗。哪裏就不比那些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了?”
青胡子心道:這紫袍人真是個活生生的大醋壇子。且吃起醋來,竟還不忘將自己誇一誇、將朋友損一損。我可得好好學一學。指不定那天就好派上用場,告別單身。
或許意識到自己的醋意太明顯了些,紫袍人咳了咳,尷尬道:“你怎麼不問我來這破地方幹什麼?”不等春娘接口,又自問自答道:“我是來尋個人。”便將那青盼日和那杜蘭姑娘的事情大致說了說,對那方青天萬羽易骨鏡卻隻字未提。
春娘凝眉道:“所以,你們是要找一個隻有蒙著寬巾模樣畫像的杜蘭姑娘,和一個……會易容術的青鳥族人?我隻知那青鳥一族,易容後,眼珠子仍舊是碧青色。但這天爐小鎮,每日往來商客無數,你們又哪裏去尋一個碧青色眼睛的人?”
紫袍人得意道:“怎樣?比尋那破香囊難不少吧?”說著,將杯中的百花釀一飲而盡,道:“不用管那杜蘭姑娘,老金托人打聽了,她那名字許是假的。至於那青盼日,我已有了個絕妙的法子。”
青胡子已曉得他要說什麼,心裏不平道:這紫袍人先前隻想著抓一屋子人來拷打逼問,這要說的,明明是那大白手同桔梗姑娘想出來的法子,怎的他就據為己有了?果然美色當前,臉皮義氣實在不值一提。
春娘笑道:“裝神弄鬼的,你莫不是要抓一屋子人來,嚴刑逼供?”
紫袍人正經道:“我哪是那樣的粗人?能留一滴血解決的事,絕不叫他淌兩滴。能和和氣氣就辦成的事,也絕不會亂殺一人。”瞧見春娘的白眼,忙道:“剛剛那出戲你也沒和我商量過,全憑我見機行事,又沒壞了你生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春娘笑眯眯道:“那你且說說你有什麼法子?我也學習學習。”
那紫袍人湊近了些,神神秘秘道:“這青盼日特別喜歡一樣東西,我們尋了來,要在這天爐小鎮上擺攤賣一賣,定能引他過來。到時候,隻需從客人裏,尋一個青碧眼珠子的就成。隻是老金問了,說是這鎮上的商貿統歸一個姓賴的杜蘭人管著,所有大小生意都需經這人同意。正好問問你,你來了此地多日,可知道哪裏去找這姓賴的?”
春娘猶豫道:“你這法子不錯,也確實有這麼一人。可是我看眼下的情形,他沒準還急著找你。”
紫袍人驚道:“為何?難道老子竟已威名遠播至此?”
春娘道:“你可知今天本在這寶爐酒家擺酒的是何人?”
大蘿卜插嘴道:“那些人都說是那個九爺。”
春娘點點頭,皺眉道:“是了,正是這天爐鎮富甲一方的杜蘭豪商,賴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