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桑望著師姐蝴蝶般飛裏飛外,忙來忙去,心裏的不安漸漸化作輕鬆。

“好了,師姐,我也不是很餓,對付一下就行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案子可以不破,飯卻不能不吃。這是我熬的小米粥,裏麵加了紅參,山上寒氣重,不小心點兒可不成……”

雲寄桑正感動間,卓安婕將粥盛了滿滿的一大海碗,在他麵前重重一放:“都喝光了!這可是你師姐一下午的心血……”

雲寄桑望著眼前小盆一般的大碗,頭皮發麻:“師姐,這……這如何能喝完?”

卓安婕若無其事地道:“你今天可是整整跟了人家如夫人三個時辰。跟了這麼久,身子想必也虛得很了,怎能不好好地補一補?”

雲寄桑苦笑道:“師姐誤會了,汪碧煙那裏我隻跟了一小會兒,隻是後來臨時起意下了一趟山,這才耽誤了時間。”

“你下山了?怎麼回事?”

雲寄桑忙將今日所見之事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如今看來,山下村民遷移之事和無麵傀儡的出現大有幹係,而這幾日的兩起血案也和此事有關。按照羅諳空的說法,張簧之死便是因為在暗中調查此事,才遭凶手滅口的。”

“那令狐天工呢?”

“他可能也知曉此事,不,是肯定。他肯定知道其中的秘密和凶手的身份。張簧的死讓他對凶手忌憚萬分,估計也是怕此事泄露,這才想將凶手暗中除去,以保全自己,誰知……”

“那你倒是說說,凶手殺人便殺人,為什麼分別將兩人的肝、腎都挖走了?”

“這個……”雲寄桑微一遲疑,搖了搖頭。這種種的疑問,的確讓他難以明白。似乎複雜無比的拚圖缺少了最關鍵的一角,始終無法形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你慢慢地想吧,我先打個盹兒。”卓安婕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將優美的身姿盡情地展現在師弟麵前,隨即靠在床頭,打起瞌睡來。

雲寄桑微笑著搖了搖頭,取了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卓安婕縮了縮身子,唇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為什麼凶手要分別挖去屍體的腎髒和肝髒?凶手將傀儡咒放到屍體內,究竟有何用意?是警告麼?還是一種祭奠的儀式?這又和山下之事有何關係?

雲寄桑在屋內慢慢地踱步,拇指和中指不斷摩挲著,仿佛在掐算著什麼。突然,他快步來到書架前,仔細查看上麵的書籍。可惜的是,卻沒能找到類似《化俑錄》的咒書。早知便把那本《化俑錄》帶回來了。雲寄桑搖了搖頭,抽出了那本《墨子》,再次翻到寫有眉批的那一頁。

“女媧摶黃土作人,古人以為神明;黃土作人,其為俑也。所謂神明,始作俑者乎?今吾等以木為俑,其麵目機發,似於生人,其為神明乎?鬼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