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謀事之法:欲成事,先謀事(8)(1 / 2)

如鹹豐六年(公元1856年)初王做書與曾國藩,促其建議撤團防、廢捐、清理田賦,以減輕對人民的壓榨,防止人民投奔和響應太平軍,曾就沒有接受。故王對曾,也始終隻以後輩和朋友自居,未嚐甘為僚屬。王閩運為人慷慨激昂,向以霸才自居。他在鹹豐五年(公元1855年)勸曾國藩自立不成,鹹豐十年(公元1860年)再入曾府,仍喋喋而談,其意也是“彼可取而代之”的意思。但曾國藩卻正襟危坐,以食指蘸杯中茶汁,在幾上點點劃劃。不多時,曾起立更衣,王閭運便站起竊視幾上,隻見上麵依稀有個“妄”字。一晃又是幾年過去了,此時的曾國藩正準備北上“剿撚”。一見王閩運到來,極為高興,但因有了前兩次“勸進”,曾國藩自然有所警惕。但王閩運這次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隻是與曾國藩討論學問。他對曾國藩說:“公之文,從韓愈以追西漢,逆而難,若自諸葛、魏武帝以人東漢,則順而易。”

曾國藩起初聽得津津有味,並頻頻點頭。的確,學習辭章從唐代韓愈,上溯西漢,逆而難,如果自曹操入東漢,就較容易,也順理成章。但到後來,曾國藩還是昕出了王閩運的弦外之音;原來還是讓他做曹操!但曾國藩這次倒也平靜,故作不知。王閩運自知他的帝王之術再無實現的機會,頗為沮喪,隻得悻悻而歸。三次縱橫計不就,王閩運對曾國藩的看法大為改變。說曾國藩再次出山已“變節為巽順”,雖功成名就,但“避事”不敢擔當。直到晚年,王閩運已經曆了清亡、袁世凱複辟敗亡等重大的曆史事變,才對曾國藩當初不自立為帝的看法有了改變。據說民國後,珍藏著曾國藩“倚天照海花無數,流水高山心自知!”一聯的朱老夫子,曾專門去拜訪這位當年行縱橫計的王閩運,並拿出曾聯求王寫跋語。王閩運大為驚歎說:“難道真有這個聯嗎?滌丈襟懷,今日以前,我隻知一半,今而後,乃全知。吾老矣,如果不是您相示,幾不知文正之所以為文正,左老三(指宗棠)之所以為左老三。”沉思片刻,即欣然命筆,另書一聯日:“花鳥總知春浩蕩,江山為助意縱橫。”書畢,對朱君說:“吾不敢著墨文正聯上,以重汙文正。另書此,紀文正之大,且以誌吾過。”王閩運對曾國藩的霸才悔過,對曾國藩恪守名分的行為讚歎不已,這說明曾國藩的頭腦始終是清醒的,為人之道的確是精深的。

用人不計恩怨

自古而來,凡是善察人者,都能從大局出發,考慮問題,不重個人恩怨,大膽用人,從而為自己的成功局麵打下最堅實的基礎。成吉思汗在這方麵做得極為出色。

在12世紀中葉,我國北方草原地區崛起了一支強大遊牧民族——蒙古族。它的崛起,應歸功於其著名領袖鐵木真(公元1162~公元1227),即後來的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先後依靠軍事手段統一了蒙古各部,征服了漠北草原,又把勢力擴大到中亞、東歐的廣大地區,建立了一個橫跨歐亞、綿延數萬裏的大帝國。他不僅胸襟寬闊,有雄才大略,而且善於用人;尤其是用人不計恩怨,更是令人稱道。

成吉思汗在早期的統一活動中,曾聯合劄隻刺部首領劄木合,但成吉思汗勢力的強大漸漸引起了劄木合的敵視。雙方首先爆發了有名的十三翼之戰,成吉思汗在這次戰役中遭到失敗,但由於劄木合的殘暴及成吉思汗的寬宏大量,劄木合的一些部眾反而投向成吉思汗。公元1201年,劄木合聯合泰赤烏等部又向成吉思汗發動了更為激烈的進攻。成吉思汗聯合克烈部的王罕奮力還擊,結果大敗劄木合及泰赤烏等部。成吉思汗在這次戰役之後,收降了大批泰赤烏等部的部眾。史載:“時帝功德日盛,泰赤烏諸部多苦其主非法,見帝寬仁,時賜人以裘馬,心悅之。若赤老溫、若哲別、若失力哥也不幹諸人,若朵郎吉、若劄刺兒、若忙兀諸部,皆慕義來降。”由此可見,這些部眾的降附,與成吉思汗的寬仁有很大關係,這批人投附後,多得到重用,如赤老溫,成為蒙古帝國的國初四傑之一,勇將哲別則成為成吉思汗的著名戰將。關於哲別的投附,《蒙古秘史》中有一段記載,充分體現了成吉思汗不計恩怨的用人作風。

在大戰的第二天,曾為泰赤烏脫朵格家人的鎖兒罕.失刺、者別(即哲別,下文同)兩個人來了。成吉思汗說:“(在)闊亦田做互相對峙持械待發之際,從那山嶺上(射)來了一支箭,把我那披甲的白口黃馬鎖子骨射斷了,是誰從山上射的?”對這句話,者別說:“是我從山上射的,如今可汗若要教我死,不過染汙手掌大的一塊土地;若被恩宥,願在可汗麵前橫渡深水,衝碎堅石,在叫我前去的地方,願把黑色的磐石給你衝碎。”成吉思汗說:“凡曾是敵對的,都要把自己所殺的和所敵對的隱藏起來,因懼怕而諱其所為,這個人卻把所殺的和所敵對的事,不加隱諱地告訴我,是值得做友伴的人,他的名字叫隻兒豁阿歹,因為射斷了我那披甲白口黃馬的鎖子骨,就給他起名叫作者別。”……這是者別從泰赤烏部前來,成為可汗伴當的經過。者別後來為成吉思汗南征北戰,四處衝殺,屢立戰功,成為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帝國的得力助手。

成吉思汗善於用人、不計恩怨的另一個例子是收降畏兀人塔塔統阿。塔塔統阿“性聰慧,善言論,深通本國文字。乃蠻大揚可汗尊之為傅,掌其金印及錢穀”。成吉思汗西征,滅乃蠻,塔塔統阿不僅沒有投降,反而帶著金印逃走了,不久遭擒獲。成吉思汗詰問他說:“大揚人民疆土,悉歸於我矣,汝負印何之?”塔塔統阿毫無懼色地說:“臣職也,將以死守,欲求故主授之耳。安敢有他!”按照蒙古人的習慣,凡不降者,都格殺勿論,但成吉思汗並沒有下令殺他,甚至對他的不屈言論毫無惱怒之色,反而說:“忠孝人也!”隨後還詢問金印有什麼用處,塔塔統阿深為成吉思汗的大度所感動,對成吉思汗說:“出納錢穀,委任人材,一切事皆用之,以為信驗耳。”成吉思汗非常讚賞他的話,遂命他隨時在自己左右,以後凡有製旨,始用印章,仍命塔塔統阿掌印。就這樣,塔塔統阿成了成吉思汗的忠實大臣。成吉思汗又命他教太子和諸王用畏兀字拚寫蒙古語。死後贈中表大夫,追封為雁門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