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在幫你,是在幫我自己。秦端心裏默念著,雙指並攏,朝天空指了指,又指了指若離背上的衛循,一道綠光便籠罩在了衛循的周圍。
若離隻覺得身上一輕,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衛循,依然毫發無損地趴在她的後背上。
若離四下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就連路邊上經常出沒的小動物,今天也全都銷聲匿跡了,大概是天氣變冷的緣故吧?若離沒有再多想,繼續向前走。她殺過人,又見過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句話,她也親身體驗過了,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身上的負擔減輕了,她的步子也快了不少。她無法看見,秦端正飛在她頭頂一人高的地方,保持著食指和中指並攏的姿勢,幫她分擔了衛循的大部分重量。
醫館的門口依然亮著一盞燈,還未走到門口,若離就看到了燈光。大門口,一盞紙糊的燈籠掛在本該放牌匾的正中央,橘黃色的燈光從破舊的燈籠紙裏灑過來,暖融融的,照亮了每個人的心。
若離駐足片刻,微微一笑。每天晚上,焦郎中都會在門口點亮一盞燈,方便有人夜裏看病。即使是下雨天,他也要在門口撐一把傘,免得燈滅掉。他是父親的朋友,也是她除了父親之外最崇拜的人。焦郎中行醫並不為掙錢,而是為了治病救人。對於窮苦人家,他從來不收診費。
可惜她沒有學醫的天分,礙於父親的麵子,焦郎中收留了她。然而,她沒幾天就弄錯了藥方,毒死了焦郎中最喜愛的小狗,從此有了心理陰影,說什麼也不肯繼續學下去。
這樣看來,她和那個衛循挺像,啥都學過,卻什麼都沒學會。如今,隻是有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唉,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背上的衛循正等著救命,若離不敢再耽擱,她打開大門,跨進大院,搖了搖院子中間的鈴鐺——這也是焦郎中專門為了半夜看病的病人準備的。
焦郎中一見是若離,以為她又不適,剛要開口,看見趴在她後背上的衛循,頓時變了臉色。他幫著若離把衛循扶到床上,簡單看了看,便說道:“沒什麼大礙,隻是暈過去了,躺一會兒就好。”
若離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地走出門去。
“對了,丫頭,”焦郎中叫住了她,“最近怎麼總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你們是什麼關係?”
若離詫異了一下。什麼關係?她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是捉鬼人和顧客?騙子和受騙者?想到他這幾次拚盡全力救她,她開口道:“是朋友。”她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合適,但隻要他願意,她也是樂於多一個朋友的。
“隻是朋友?”焦郎中懷疑地打量她幾下,見她神色坦然,目光真誠,並無半點說謊的樣子,隨即釋然道,“好吧,但我提醒你一句,少和這小子來往。整天遊手好閑的,別把你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