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秦端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火奎站在一旁,勸也不是,離開也不是,隻能這樣無奈地幹站著。
“喲,這是怎麼了?”絕舞豔走過來,看著一旁頹廢著的秦端,“外麵天已經黑了,還坐著幹嘛?不想投胎了?”
“噓……”火奎忙製止了她,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已經一整天了,白天的時候也這樣。”
“嗬,這麼快就受挫了?”絕舞豔冷笑道,“看來某人的奸計要得逞了呢!”
“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火奎想要製止,絕舞豔卻美目一瞪,故意加大了嗓音道:“誰不知道你和大王是一夥的,無非是不想讓他投胎,希望他成為厲鬼……”
“夫人!”火奎忙喊道。
秦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沒有聽絕舞豔主仆說了什麼。
他的爹娘,居然要請人在周圍貼上符咒,為了防他……自從自己死掉開始,盡管對爹娘失望了無數次,卻都沒有這次傷得更狠。他們就那麼不喜歡他嗎?他們就希望他灰飛煙滅嗎?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到了那女人的那邊?她是加害者啊!
怪自己太單純,居然也差點被她無害的外表欺騙。原來,書上說的那些女人迷惑他人並不是虛構。紅顏禍水,亡國之君……可是,他們是他的爹娘啊!這十六年來,原來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在乎過他,他的生命成了一場笑話。
他不想再出去,他怕自己看到更加失望的場麵。他怕,原來,他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一夜之間,卻都成了她的。爹,娘,你們醒醒啊!
絕舞豔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不顧火奎的阻攔,拿起流元鏡,立在了秦端的麵前,說道:“別煩惱了,先把要緊事做完。楚若離那邊,你不好奇嗎?”
秦端瞥了她一眼,驀地站起來,“啪”的一聲,流元鏡被踢倒在地。
但流元鏡畢竟是仙物,並沒有摔碎,而是完好無損地躺在地上。絕舞豔揮了揮袖子,流元鏡變成了巴掌大,飛入了絕舞豔的袖子中。
“唉,脾氣真大。”絕舞豔哀歎了一聲,便向秦端的背影一步步靠近。
人間這邊,若離坐等右等也不見秦端來,她有些急了。但手上的傷口並沒有包紮,她猶豫了一下,毅然決然地割開了另一個手腕……
眼見血涓涓地流淌,卻依然不見秦端的影子,若離感覺到一陣眩暈。她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眼前的夜似乎變得不分明了。難道,是天要絕她嗎?她忍著疼痛,撐著最後一絲理智。
好吧,擇日不如撞RB來打算在頭七的最後一天再自行了斷的,既然這樣,順從天意又何妨?
她扔下匕首,順勢躺在了地上,切身感受著血一點點流盡,以及,生命一點點地走到盡頭……
不行,她還不能死,她還有一件事要交待。這樣想著,她掙紮著爬起來,忍著手腕上的疼痛,撕下了一塊裙擺。白色的布料上瞬間沾上幾滴血珠,觸目驚心。
沒有硯台,卻有著現成的筆墨。她手指蘸了一點血,在白色的布料上一字一頓地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