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秦家大門，過了一條土道，眼見要到小樹林了。衛循見路上沒有人，才說道：“這下可以說了吧？”
“你不是知道了嗎？”若離反問道。
“真的是秦端？”衛循驚異了一下，隨即道，“他是鬼，你卻能看見他，而你還不會法術。那麼隻剩下了一種可能……”衛循偷偷觀察著若離的表情，“而昨天，在那些人鬧事之後，我親眼看到有鬼怪收集了你的眼淚。據我所知，鬼要靠殺了他的那個人的眼淚或鮮血才能現身，並且隻有殺他的人自己才能看到。難道……他是因你而死？”
若離被猜中了心事，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本以為隻是個江湖騙子，想不到竟有點本事。若離鎮定下來，冷笑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去官府告我吧。”
“真的是你？”衛循雖然早已推理出來，但聽若離親口承認，他還是有些不信。
“是，我殺人了！”若離氣急敗壞地嚷道，“我不是個好人，我殺了人卻不敢承認，不敢去官府自首，因為我怕死！我就是個膽小鬼！”
“楚姑娘，不要激動。”衛循忙解釋道，“我要是真的想揭發你，直接把這些證據拿到官府，還用在這裏和你說這些嗎？”他思索片刻，見若離的情緒平複了一些，便又問道，“秦伯父知道這件事對不對？”
若離點了點頭。
衛循心下了然：“所以，你每天晚上去秦家守靈，是為了贖罪？他們說你和秦端有私情，你說你單方麵暗戀秦端，也是因為這個？”
“你都知道了，想怎麼樣，直說吧。”若離道。
“我沒想怎麼樣。”衛循道，“昨天秦端都跟你說了什麼？你自己有什麼打算？難道要一輩子這樣無名無分地往秦家跑嗎？”
“既然你沒想做什麼，那我先走了。”若離道，“謝謝你的黃符。”
“若離！”衛循叫住了她。話一出口，他自己也震驚了。第一次，他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楚姑娘”。
若離止住了腳步，麵色平靜，似乎並沒有留意到稱呼的異常。
衛循走到她麵前，繼續道：“人鬼殊途，更何況你殺了秦端，你覺得他能放過你嗎？還希望你能把他跟你說的話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幫你啊！”
“謝謝衛公子的好意，”若離微微一笑，“可我不能接受。昨晚秦公子隻是有一些未了的遺願，讓我幫他完成。你放心，他沒想害過我，他要是有殺心，昨晚我就死了。”至少，他並未像想象中的那般，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即使他殺了她又如何，本來就是她欠他的。隻有她死了，他才能投胎。
衛循見若離一副愁眉不展，卻又很堅決的模樣，索性不再繼續勸她。他思索了一下，又恢複了平日裏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哎，這樣嚴格算起來，我第一次也沒有騙你。我說鼠妖不除，必有血光之災。那幾隻老鼠沒死，真的有血光之災了。”
若離沒有搭話，隻是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