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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頓了頓,嘴角勾笑,一字一頓:“顧北岩,並不是顧唯憲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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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轉眼間春節已過了幾個月,天氣冷暖不定。
顧北岩隻是在春節的時候回來過一趟,便又離開了。顧晚擔心地問過他遺囑的事,他隻是笑著捏捏她的臉蛋:“哥沒事,至少,現在手上的那個企業是我的,就當白手起家。所以……小暖,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比較忙,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看得出來他的疲憊,也看得出來他的心寒,就算哥哥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又怎樣?一直陪伴在爸爸身邊,那麼多年,顧氏的打拚哪裏可以舍棄哥哥的功勞?爸爸竟然可以做到這般絕情,她心底除了悲涼,更多的還是失望。
時鍾“當”地一下敲過,她驚了驚,抬眼,牆麵上的鍾擺,時針和分針的位置重合,正是十二點整。
今天,是她的生日,還有五個小時,她的生日宴會就要開始。
她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床邊裝著禮服的盒子,這是傅雅凝幾天前交給她的。她似乎總是對她的冷眼視而不見,隻顧自己的熱絡:“小暖,不管怎麼樣,這次舞會,是一定要舉行的,那是你爸爸的意思。”
“連這個,爸爸都有遺囑了?”她推開她的手,“生日是家裏人的事情,不需要舉辦舞會這樣興師動眾,我不喜歡這些。”
“你爸爸出事的那天,還跟我提,要我風風光光地給你辦一次舞會。不管怎麼說,我答應了他的事情就要做到。”她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別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隻要那天準時出現就可以了,二十歲的生日,是大事……對了,我通知了北岩,他會來的。”
打開盒子,一條鵝黃色的絲綢禮服躍入眼中,手指輕輕撫摸,感受著絲綢的柔軟光滑,這樣美的禮服,她又有什麼心情去穿?
手機的鈴聲響起,是傅雅凝的電話,她看了一眼,想掛斷,轉念還是劃開通話鍵。
“小暖,在家嗎?差不多可以開始準備了,你是主人,要早點到場。我已經讓化妝師到錦華苑了,你隻要像小公主一樣坐著就行了,客人可能會在五點左右陸續到達,我這邊有點事,稍稍遲點過來,今天來的人會很多,記得笑得漂亮點,會有媒體。”
掛斷電話沒多久,果然,信媽就帶著一行人到了她的房間。
於是,她就像個木頭娃娃一樣,被折騰了幾個小時。心裏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激動,隻是,安靜到澀然。
“小姐,真是漂亮,你呀,就是不喜歡打扮,一看一打扮,就跟個仙女兒似的。”信媽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嘖嘖稱讚。
“誰化妝過都會這樣的,信媽,你別大驚小怪了。”
“那可不一定!”信媽推著她到了鏡子前,“你看看,自己看看,那眉毛,那眼睛,還有那身段……小姐,你長得跟夫人還真是像啊,特別是那雙眼睛……”
“媽媽?”顧晚不可思議地看著信媽,“你見過她?”
“沒,沒……”信媽愣了愣,很快笑道,“我怎麼會見過夫人呢?我來的時候,夫人就已經不在了,我是……我是猜的,小姐你跟老爺不像,那自然長得像夫人了……哦,還有花沒有擺好,我先去做事了……”
“……”看著信媽略帶慌張的背影,顧晚擰了擰眉,是有什麼事隱瞞著她嗎?為什麼,總覺的隱隱地不對勁?
“小暖。”溫潤的聲音在門前響起,顧晚轉過頭去,顧北岩嘴角噙著溫暖的笑意,風塵仆仆地站著門前。
“哥!”顧晚激動地朝著他跑去,裙擺太長,步子太大,差點滑倒,顧北岩及時扶住了她,笑道:“小丫頭,還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走路小心些!”
“知道了。”顧晚吐了吐舌頭,抬頭看著顧北岩略顯瘦削的臉,心又疼了幾分。
這段日子,他的壓力算是最大的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提過什麼,她偶爾問及,他也隻是風輕雲淡地一筆帶過。
“顧少爺嗎?這是你的禮服,”一個人雙手拿著禮服遞到顧北岩手中,“傅小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等您換上禮服我們再給您設計發型。”
“想得真周到。”顧北岩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微笑,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傅雅凝,今天又是準備演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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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少會看到顧府如此隆重的場麵。
裝飾是一周前就開始準備了,臨時雇傭的人很多,已經穿著淺紫色的服裝,帶著頭巾準備招呼客人。宴會廳裏的水晶燈已經換成了新的,部分家具也都換過了,加上了一些名貴的古董還有一些結合著現代潮流的頂端工藝品。抬眼可見錯落有致的花球,從高高的吊頂處垂下,水晶杯鋪成巨大的錐形,有金黃的液體緩緩流下,各種精致的食物整齊地排放在鋪著華美桌布的長餐桌上,各種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甚是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