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你說什麼？”騰地一下站起身子，她整個人一下子懵了，隻聽“啪”地一聲，手機滑落，顧晚的臉色慘白，整個人幾乎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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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顫抖，心在顫抖，耳邊嗡嗡一陣，顧晚咽了咽唾沫，想狠命拔出腳步狂奔，腳卻是一邁出就虛軟無力，若不是一雙大手及時扶住她，她怕是跌倒在地。
“什麼事？”她見鬼一樣的神情讓他心底輕輕一抽，他把手機遞到顧晚手中，“剛才，誰的電話？”
“凝……凝姨的……”黯啞的聲音聽著幹澀，“我，我先走了……”
“到底什麼事！”他的手還沒有鬆開，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神色，那樣慌亂，那樣無措，旋在眼眶裏的淚水就要滑出，唇蒼白而又顫抖，張張合合了幾次，還是沒有說出個完整的字來。
“告訴我地點，我帶你去。”
“……”顧晚咬咬唇，終於從喉底顫抖出幾個音節來，“正德醫……醫院……”
醫院？歐以宸心裏一凜，看著麵如死灰的顧晚，伸手拉著她疾步走去。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呆呆地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有淚不可遏製地狂湧，隻是，顧晚卻像是麻木了一般，沒有感覺到眼淚的冰冷，隻是那一陣陣心髒的收縮感讓她疼痛。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鬆開一瞬，又攥緊，緊得讓她感覺發痛，仿佛這樣，就可以抓住什麼。
“小暖，你快到醫院裏來，你爸爸心髒病突發很嚴重，你來見他最後一麵，快點！”
傅雅凝的聲音震動著耳膜，她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的……什麼叫最後一麵？怎麼是最後一麵？一切都好好的，醫生說過隻要靜養就可以，隻要不受刺激就可以，這段日子都好好的，為什麼會是這樣……
她抽了抽鼻子，努力抑製自己幾近失控的情緒，生生地把頭別向了窗外。
“還有五分鍾就到了。”
看了一眼身邊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的女人，歐以宸握緊了方向盤。大致地，他可以猜出所有的內容。醫院，傅雅凝……這個女人，為著顧家的錢財，如此明顯，隻是顧唯憲這樣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也會被衝昏了頭腦，把公司交給她；把顧北岩逐出顧氏，隻給他象征性的職位……傅雅凝想要的東西，絕對比顧唯憲心裏想的，要多得多。她甚至找到他，要求跟他合作，合力扳倒顧家，其實，她根本不需要合力，憑著她的美人計，顧氏絕對是她傅雅凝的“囊中之物”。
隻是，他還是不明白，顧唯憲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進醫院。是天命使然？還是人為因素？
不過，無論如何，她的存在對他而言都是個驚喜，隻是……不知為何，看著身側女人哀痛的眸子，他竟然沒有痛快舒暢的感覺。
車子停住，還沒有來得及停好位置，顧晚便已經推開車門。
“小心，後麵有車！”他低吼一聲，及時拉回車門，緩了緩語氣，“我來開門。”
車門打開，顧晚跑著的腳步很急，看著她踉蹌的腳步，他幾次想跟上，最終，還是停住腳步。
抽出煙，安靜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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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到病房門前，便是一陣淒厲的哭聲，顧晚的腦袋重重地暈了一下，手扶住了牆麵，渾身冷汗襲來。
“唯憲，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雅凝，我是雅凝啊……”
“唯憲，你這麼走了，叫我一個人怎麼辦啊……你醒醒，醒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這樣走了，我不信……”
“唯憲……”
房門猛地推入，一片白色刺得她眼睛酸痛，顧晚猛地捂住了嘴巴，傅雅凝紅腫著眼轉過頭：“小暖……小暖……你爸爸他，他……”
淚水滑落，不可置信地搖頭，她推開傅雅凝的手衝到病床前，那張臉，已經闔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人不平靜的感覺。
“爸……”手顫抖地撫摸著那熟悉而又不熟悉的臉，一瞬之間，怎麼可能天人永隔？雖然一直以來，跟爸爸的交談不多，可是，他明明好好的，真的好好的。
情緒決堤，趴在他身上，她想嚎啕大哭，卻最終隻是抽噎。
“小暖，別難過了……這麼突然的事，誰都沒有想到，小暖……”
“為什麼會這樣？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目光還在父親臉上停留，她問得茫然。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都好好的，後來不知怎麼的……我回來之後，就看到他躺在地上，我就把他送到醫院，醫生就說……已經，已經沒救了……”
傅雅凝哭得泣不成聲，顧晚擦了擦眼淚：“不是定期檢查的嗎？不是每次都沒有問題？他受了什麼刺激嗎？”
“我……我哪裏有刺激給他受，自從上次他心髒病發，我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的，連說話都是。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她的目光直直落到傅雅凝臉上，有尖銳的力度。
傅雅凝歎了口氣：“我就是告訴了他你晚上喝醉酒的事情，還有，在學校慶典上發生的，現在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