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連人帶劍,直向堂上那色鬼擊去。
他猶恐以一己之力製不住那色中惡鬼,讓他逃去再出去害人,身在空中,還衝柴、米、尤、嚴四大護法喝道:“他如此待你門主,你們就甘心違心事敵?”
他一劍擊出,卻見那色鬼在麵具後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極為托大的,全不伸手封避。
眼見得自己一劍已及那色鬼紅袍。卻見哧溜一下,一個人影已從椅子下麵脫身而去。
又是這一招金蟬脫殼,李淺墨此時可謂恨極了那色鬼,手中劍勢不收,直透紅袍,連袍帶椅,都為他劍氣擊碎,劍勢緊盯著那才逃離的色鬼背心,就衝他擊去。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柴、米、尤、嚴四個老婆婆這時竟同時出手,她們出手並不是抓向色鬼,而是抓向自己。
李淺墨不由大喝一聲:“你們瘋了!”
可那四個老婆婆的功力也端的不可小覷。他隻有回劍封避。略一避讓後,他提身就衝那色鬼疾追而去。口中不忘衝那四大護法威喝道:“你們叛主求榮,待我收拾了色鬼,救出你家門主,再代她收拾你們!”
那色鬼逃的方向卻是堂後。
李淺墨如影隨形,疾追而至。
可那色鬼卻穿堂繞廊,似是地形極熟。轉眼間,他已衝入一間廂房。
李淺墨隨後躍入,一眼已看到床上的耿鹿兒,隻見她此時似在熟睡中,見她全身無恙,李淺墨才略微放心。可那色鬼轉眼間已到床頭,李淺墨生恐他對耿鹿兒不利,猛提一口氣,要搶在他動手之前,把他釘死於床前。
可那色鬼猛一回身。
李淺墨不由猛然怔住。
隻見脫了麵具、紅袍的色鬼哪裏是什麼色鬼?她明眸淡淡,微笑淺淺,不是異色門主卻又是誰?
李淺墨一時簡直懵了,怔怔地望著她,卻見她笑嘻嘻地望著自己道:“剛才你為異色門主動怒,說要為了她劍誅色鬼,還要代她懲罰門下叛徒,可都是真心的?”
哪怕她淺淺一笑,卻也有傾城傾國之色。
那一種風華韶秀,讓人全忘了她的五官,哪怕是王子嫿、珀奴與柘柘,比起她那種純女人的風姿,也大大不及。
李淺墨張口結舌道:“你……假扮色鬼?”
異色門主點點頭。
“剛才在河邊的也是你?”
異色門主雙手一攤,一手指向床上的耿鹿兒,似是說:“她就在此,那當然是我!”
李淺墨不由大感狼狽,狐疑道:“為什麼?”
卻聽異色門主淺笑道:“你還問為什麼?當日,你假扮色鬼,鬧得我異色門中,人心惶惶,幾乎就鬧了個翻天覆地。到現在,東施、南施、北施她們還在外麵散布我與色鬼勾結的謠言,更別提毛嬙那張毒嘴了。我報複報複你玩玩,很不該嗎?”
正說話間,卻有兩個侍女,一個手執一匣銀針,一個端著一盆金盆,走了進來。
李淺墨先開始還未在意,及至她們走到床前,各捧盆匣侍立,李淺墨才看到那盆中熱氣騰騰,油香撲鼻,不由大驚,急怒道:“你、你真要淋她?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卻見那異色門主橫了他一眼,冷聲道:“很心疼是嗎?”
說著,她看了眼床上的耿鹿兒,麵上忽轉為笑吟吟的,“難道你不知道,隻要入了這個門檻,凡是女子,就算我異色門中的人。但對於我們醜女門,這耿小妹妹,該是長得太過好看一點了吧?所以,我想起了這個熱油的主意。”
李淺墨這一下可嚇得不輕。
他下意識地劍鋒微動。
卻見那異色門主已接過金盆來,冷冷看著他:“隻管出手。一出手,這盆,我必端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