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道以來,還少有全憑拳腳與敵相鬥的經驗。可他這一套拳,卻也打得煞是好看。隻見他一出手,竟是偷學自畸芴叟的“古拙手”,那一招“僵若冬蚓”把李澤底晃得一驚。接著,隻見李淺墨為了惑敵,或依謝衣的“判然訣”,或使羅卷的“尺蠖拳”,或把從索尖兒處得來的虯髯客陷空島一門的“碧海長鯨掌”打了出來,可底子裏卻還是他擬拳為劍的羽門功夫,其間甚或還雜夾著那夜在異色門悟得的“姽嫿書”中的妙諦,一時直打得旁觀的耿鹿兒都目眩神迷起來。
眼見她呆呆地在旁邊看著,李淺墨心中卻說不出的苦。他這麼打本來隻是想一時迷惑住李澤底,好讓耿鹿兒抽身先走。她走了,自己得空即逃,仗著羽門的輕身功夫,他卻也不怕李澤底。
沒想那小妮子竟在旁邊看得呆住了。
李淺墨不由跺足道:“喂,你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耿鹿兒卻小腰一挺,笑道:“怎麼,你怕了?”
李淺墨嘿聲道:“我怕個何來,是他怕才對。他如不怕,怎會邀來官府的三大供奉高手以為後援?”
李澤底聞聲不由一怒。以他之聲名,豈會邀覃、許、袁三人助拳?心下殺機頓起。
卻聽耿鹿兒抬杠道:“那你終究還是怕,怕他們四人聯手,你逃不過不是?怎麼今日突然膽小了,據說當日曲江池邊,你還曾大出風頭,不是獨鬥過連虯髯客在內的數大高手嗎?”
李淺墨不由心中一苦,心頭惱道:這如何能與那日跟虯髯客、畸笏叟與羅卷之戰相比?那一戰,不過是他們三人在逗自己玩罷了,可今日,一旦落敗,說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卻見李澤底猛然嘿聲道:“小子,我說呢,果然是你!”
想來從耿鹿兒的話中,他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李淺墨氣得一把撕去麵罩,哼聲道:“就是你家小爺我,又如何?怎麼,當日玄清觀中,你一見我,就望風而逃。今日小爺再度現身,你怎麼不逃了?”
他提的卻是那日玄清觀王子嫿出家之日,李澤底力迫謝衣,他現身相救,李澤底誤以為他是肩胛,當場落荒而逃之事。
這件事,李澤底一直視為平生奇恥大辱,聞言大怒,惡聲道:“輕薄小兒,拿命來吧。”
說著,他再不理李淺墨那些花哨的套路,雙掌大開大闔,全力攻上。
如此一來,李淺墨隻覺得壓力頓時重了起來。
耿鹿兒柳葉刀一招即被震飛,這時揉了揉雙腕,身形一轉,也攻了上來。
她雖是女子,可出手之間,不遜男兒。看似身姿嫋娜,可拳中暗勁,卻讓人防不勝防。
可她與李淺墨二人雖都是師出名門,論起拳腳功夫,較諸以此成名的李澤底,相差怕不可以道裏計。兼之李淺墨生怕耿鹿兒受傷,搶身向前,招招都是跟李澤底硬攻。李澤底此時也打出了真火,招招力大勢強,要殺李淺墨於掌底。
如此強攻硬碰,讓李淺墨一時全失了先機。不上數招,他與耿鹿兒二人拳腳已全為李澤底壓製住。
眼見得李澤底一招“挾山超海”,一掌直度,力拚李淺墨雙拳,另一手一攬,卻就向耿鹿兒腰間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