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大多女人都會失去理智,溫柔也是一樣,她也不想想,天閑還在上麵,怎麼可能看著不管。
上麵臨時搭建的屋頂發出一聲斷裂的聲音,接著構成頂棚的圓木,樹枝什麼的都紛紛掉下來,激起不少塵土,弄的下麵的亡靈大帝躲閃不迭。
等到塵土散盡,天閑已經隔在溫柔和亡靈大帝之間了。
“是你!”亡靈大帝脫口而出。
“你認識我?”聽亡靈大帝的口氣似乎曾見過天閑。
“當然認識,若不是拜你所賜。我也不會有今天。”亡靈大帝發出叫人聽著極不舒服的笑聲。
“哦,我想起來了。”天閑經過一番仔細打量,總算在記憶中找到這亡靈大帝的影子。
說起來這事還要從當日天閑失蹤三年後第一次出現說起,那次朱絲奉命調查有關軍方高級軍官失蹤的事件歸來,在下飛機時碰到了分別很久的柴文。
那時柴文的身份是殺手組織的成員,奉命來刺殺朱絲,以兩人的交情,柴文當然下不了手,那時候眼前這所謂的亡靈大帝就是執行監視任務的:九命貓。
當時柴文和朱絲都不是他的對手。
若不是天閑及時趕到,恐怕柴文和朱絲早就死在他的槍下了。
記得那時候,因為九命貓使出了還未完成的血騎鎧甲,天閑心中不喜,就將九命貓給廢了,沒想到現在他居然變成了什麼亡靈大帝。
“吃驚吧?真要多謝你呢。當日我借用血騎鎧甲不成,而被你打成廢人。使我變成了真正的活死人。為了逃避組織的追殺,我一直逃到這裏,就在不久前,我忽然感受到喪鍾的召喚。
我得到它了,現在誰也不是我的對手。天閑,我要報仇。“亡靈大帝狂笑道。
地府喪鍾對所有有生命的東西都具備天生的克製作用,即使對天閑也是如此。不然以溫柔的功力,也不會束手無策了。
她本身是瑪雅的生命祭司,本身的生氣極重,正好和地府喪鍾相衝,所以才會這麼狼狽。
而天閑作為天外正神,雖然生氣的外溢沒有溫柔這麼嚴重,但和地府喪鍾也是存在著相克反應的。
“就憑這口破鍾?”相克歸相克,那得看拿在誰的手裏,這會如果是常恨在還差不多,九命貓本身的修為畢竟有限,不可能靠著一口喪鍾就把天閑拿下。
“破鍾?那你就試試。”九命貓被天閑輕視的口吻激怒了。
原本變成籠子將溫柔困住的喪鍾忽然旋轉起來,變回了鍾的形狀,向著天閑當頭罩下。
至於溫柔,因為生氣大量外瀉,一時半會恐怕是沒辦法恢複行動能力的。
大鍾向著天閑頭頂罩下,天閑總算知道為什麼剛才溫柔會躲閃不及了。地府喪鍾在不斷吸取生命體生氣的同時,還會自行追蹤著這股生氣,所以無論你怎麼多閃,除非你變成一具屍體,否則喪鍾將永遠追著攻擊目標,直到他死。
當然,以天閑的實力,想要摧毀喪鍾也不是不可能。
但天生萬物,必有其因果,當日迫不得已毀去如意金錢,已經險些招來大禍,天閑可不想再來一次。
天閑躲了半天,這喪鍾反正就是在他頭頂不住轉悠,怎麼都不肯下來,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天閑看看那邊還不能爬起來的溫柔,還是先避一避再說吧。
“呔!”天閑忽然大喝一聲,清心訣成音波狀向著四周散去。這是一種絕對祥和的力量。
九命貓頓時覺得心中一陣陣刀割般的痛楚,喪鍾也暫時失去了方向感,隻是在空中不住地打著轉。
趁著這一眨眼的機會,天閑以最快的速度閃到溫柔身邊,一把操起溫柔就走。
“不要讓他們跑了。”九命貓大聲叫著,剛才天閑的大喝雖然隻維持了一秒鍾,卻帶給他幾乎過了一年那麼漫長的感覺,心中的絞痛令他恨不得立刻死去,所以雖然口裏這麼說,九命貓自己卻沒有追上去。他再也不想試一次那種感覺。
其實他倒不用這麼擔心的,清心訣雖然會使他感到不適,但絕不會對他這種活死人的體質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如果耗下去,倒黴的肯定是天閑,離開喪鍾的範圍,溫柔的力量恢複的很快。
屬於生命祭司的她,很容易就得到大地生靈的認可,而給以她需要力量。
“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清楚地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溫柔從入定中醒過來,托此地樹木的福,溫柔的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了。
雖然對人們來說,時間和生命是在不停地流逝,但如果能清晰地察覺那種流逝,那無疑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所以直到現在,溫柔對地府喪鍾還心有餘悸。
“得想辦法將那東西偷過來。”溫柔道。
“很難,經過這一次。那家夥肯定會有所警覺,加上喪鍾那東西根本沒有固定形態,要是偷錯東西,那樂子可就大了。”天閑道。
“可惡的是喪鍾在沒有使用時,真的和普通物件一點分別都沒有。想不通,為什麼我族曾經花費了無數人力都沒能找到。那家夥卻可以找到?”溫柔苦惱地道,她有自知之明,天閑還好,她絕對被喪鍾克的死死的,畢竟喪鍾是和三大魔器齊名的東西,而她的生命權杖卻是從屬與日月銀梭的,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對啊,難道說……”對於棄卒或者常恨,不管處於什麼關係中,他們的能力天閑還是承認的。如果說常恨都找不到的東西,九命貓憑什麼找到?天閑可不以為會有這麼巧的事。除非……
“難道說什麼?”溫柔同樣想不通這個問題,天閑這話說一半,她可就受不了了。
“亡靈會對喪鍾有獨特的感覺。”天閑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對喪鍾一點了解也沒有嗎?”溫柔奇怪地問道,喪鍾本地府之物,而天閑卻是北鬥之屬。
所謂南鬥主生,北鬥主死,北鬥七星對地府是擁有管轄權的,天閑居然對地府曾經的鎮府之寶一無所知,說出去實在叫人難以想信。
“這些事我一向不大管的。”天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若不是這次被北極星設計,他還在天外四處閑逛呢。
“你說的也有可能。”溫柔知道,天閑懶散的個性是不可能改變的。所以也懶得在這種事上和天閑糾纏,不過天閑的話倒是提醒了她。若喪鍾隻對死靈有反應,那就解釋了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棄卒連喪鍾的一點影子都摸不到。
“這裏是哪?”天閑剛才隻顧帶著溫柔離開,根本沒看方向,隻約摸知道沒跑太遠。
“這裏?”溫柔被天閑提醒,也開始打量起四周景物來,怎麼跑到叢林之城來了,經過那次綜合基因獸的攻擊後,叢林之城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簷斷壁,一片蕭條,想起前段時間的熱鬧,真是一種鮮明的對比。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一切才能恢複原狀。
兩人步行穿過叢林之城,偶爾看到一些黑侏儒的屍體,順便就將將這些屍體掩埋了。
黑侏儒或者是個愚昧野蠻的種族,但他們絕對都是勇敢的戰士,這些黑侏儒死的都極慘,以至於天閑基本很難找到完整的一具屍體,走著走著,卻發現在叢林之城居然多出一條大路來。
“奇怪,這條路是怎麼回事?”天閑有些納悶,難道說當時藍提斯帶人攻擊時特意留下的?那好像不大可能吧。
“不是的,你看。”溫柔指著大路四周。四周有兩排巨大的足印,從形狀看來,有點像是爬行類。不過塊頭離譜一點。照這腳印看來,即使猩猩王在它麵前也隻能算侏儒。
“看這足跡,好像好幾天了。”棄卒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在躲避著神魔兩族的追殺,對於潛蹤隱跡,倒是頗有幾分心得。所以溫柔一看這痕跡都能大略知道留下足跡的時間。
“奇怪,跟過去看看。”溫柔越看眉頭皺的越緊,足跡顯示這大爬蟲似乎一直在和什麼東西追逐,所以一些地方的足跡會顯得特別深,而另一些則顯得特別淺。
“喂,等等我。”見溫柔隻顧追著巨大的足印朝前走,天閑隻能在後麵邊喊邊追。
“你快點。”溫柔招呼著天閑,她自己卻一步也不停。巨大的足跡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兩人追了一陣,前麵就傳來巨大的呲呲聲,和軟物擊打地麵時的悶響聲。
“是蜥蜴。”雖然聲音被無限放大了,但那種呲呲聲卻是蜥蜴特有的。
“蜥蜴?”天閑腦海中閃過一個熟悉的影子。
再趕幾步,天閑和溫柔看到一副奇景,遠處確實如溫柔所料,正有一隻足有五十多米長的巨型蜥蜴在甩動尾巴,地上有一個人竟然在硬抗蜥蜴的巨尾。這會已經是灰頭灰臉,但看那架勢,好像並沒有什麼傷。而上空,同樣有個人在和蜥蜴的長舌糾纏,當然,比起下麵那位是狼狽多了。
“血斧王,這家夥怎麼跑到這來了?”天上飛的不是那半吊子血浪騎兵血斧王還有誰,至於下麵那位,這會不用猜也知道了,除了銅鏡,有哪個人類會白癡到和大蜥蜴硬碰硬,而且還一副樂在其中的德行。
想是混戰中的人和蜥蜴也發現了天閑和溫柔了,血斧王舍下巨型蜥蜴朝著這邊飛過來。
銅鏡的反應就慢多了,還在那不停的支起雙臂,卻等不到預料中的蜥蜴尾巴。
至於大蜥蜴呢,一雙綠豆眼不停地打量著天閑,還用鼻子嗅嗅,接著就轉過身,朝著天閑這邊爬過來。弄的溫柔立刻緊張起來。
“沒關係的。”天閑也認出這大家夥是誰了。
大蜥蜴朝著天閑這邊,每走一步就小一點,移動一分就縮進去一些。等到它快到天閑麵前時,已經變成一米都不到的身長了,接著奮力一躍,在空中再次縮小,變得隻有三寸,停在天閑肩膀上,親熱地用那分叉的舌頭舔著天閑的臉頰,間斷的還發出呲呲的聲音,用敵意的目光掃視著銅鏡和血斧王。
“好了,別委屈了。我總要弄清楚怎麼回事吧。”天閑失笑,蜥蜴的叫聲裏滿是委屈,似乎在讓天閑給他出氣,這幼稚的動作倒是和當初的貘獸和玄鳥很像。
可惜隨著修為日深,玄鳥和貘獸都漸漸變的像大人,而失去了這分童趣。
“血斧王,它說你欺負它呢。”天閑衝著血斧王笑道,這蜥蜴正是當初在精英學院引起瘟疫橫行的罪魁禍首,也算是大災難的預兆之一,可惜當時人們卻沒有認識到根源所在,而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所謂的妖物身上。
“哪有,嘿嘿。”血斧王想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折騰了半天的怪物,實際才這麼點大。
“是銅鏡那小子想要找坐騎,他的體重太大,血氣托不動,我這是給他幫忙的。”血斧王尷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