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麵上的妝容嬌嬈瑰麗,帶著一種異域風情,眼光流轉魅惑勾人,配合著那撩人的舞姿,致命的引誘,是個男人都移不開眼。
人有七情六欲,自然的反應誰也無法抗拒。殿內的男人們倒吸一口涼氣,目光呆滯,就連南宮玄熠也眯起了鳳眸,目光透出幾分迷離的醉意,眼底燃起一絲不易覺察的欲火。
墨染遠遠站在門口,與大殿內的燈火通明相比,她所在的位置可以說是黑暗之處,不引人注意。
她麵色微微一變,見一名舞姬大膽的上前,在南宮玄熠的桌案前半跪下身子,低頭再仰頭,烏黑柔順的長發甩開,挺起胸脯,一手拈上胸前的金絲帶,欲解不解,看得人心底難耐。
南宮玄熠眸色一沉,拿起一隻筷子點住舞姬的下巴,勾起一邊唇角,似笑非笑道:“跳得不錯。”
舞姬得到這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的讚美,心中自是大喜,更是要使出渾身解數,趁機飛上枝頭。她媚眼一勾,低頭就含住那隻筷子的一頭,舌尖慢慢舔弄著伸出來,眼神癡媚,姿態極盡挑逗之意。看得一旁的男人們忍不住吞咽口水。
南宮玄熠薄唇嘴角的笑意深了幾許,他輕挑眉梢,眯起的鳳眸邪肆深沉,劃過一絲淩厲,他身子略微前傾,“難道沒人告訴你,這種動作,很危險。”最後一個字落音,他手中的筷子陡然往前一送,那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已被刺穿了喉嚨。沒叫出一聲便砰然倒在地上,嬌嬈的麵容因恐懼而變得猙獰。
沉浸在撩人的舞姿的眾人被這突然的驚變震得猛然回神,看著帝王深沉的麵容,手心冒出了冷汗。那位獻上舞姬的使臣更是嚇得不輕,這七名舞姬,是他們的王特地請人精心調教出來的,至今為止,還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她們的誘惑,而這位帝王剛才明明因那舞蹈也產生一**望,怎麼轉眼間就變了臉?
其它六名舞姬柔軟的身軀立刻僵硬,再也不能扭動半分,她們看著上一刻還好好跳著舞的同伴突然就這麼死了,驚恐的望著上位那麵無表情的皇帝,她們嚇得麵無人色,渾身發抖。
“皇上息怒!”丞相首先反應過來,忙垂首跪下。眾人隨之。
南宮玄熠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掀了眼皮,沉聲道:“跳的是很好,但朕不喜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舞姬,也膽敢在朕麵前玩花樣!哼!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他犀利的目光掃過那三名使臣,看得他們身子一抖,低下頭去。
小祥子忙叫了人來,把那名舞姬拖走。
進獻舞姬的使臣叩頭道:“微臣未能調教好她們,使得她們觸怒龍顏,微臣有罪,請皇上恕罪!”
其它兩名使臣也嚇出一身冷汗,暗自慶幸他們的人還沒獻上來。皇帝不愛美色,果然是真的。
南宮玄熠端起麵前的杯子,淡淡道;“都起來吧。其它六個,你們看著誰喜歡,就挑了帶回去。”
大臣們麵麵相覷,哪裏敢說喜歡,隻齊聲道:“臣等不敢。”
南宮玄熠挑眉道:“既然都不喜歡,那就打發了去窯子。這麼美的舞姿,埋在深宮裏可惜了,應該讓更多人看到。”
舞姬們聞言臉色灰白,癱軟在地。凡聖旨下令發到妓院的女子,是不允許被贖身的,隻能一輩子呆在那個地方。
一頓慶功宴就這麼結束了,南宮玄熠起身,在眾人跪送中率先離席。走出大殿看到遠遠立著的墨染,微微一愣,鳳眸中掠過一絲光亮,立刻又熄了下去,垂下眼簾,麵色淡漠的從她身邊走過。
墨染聞到他身上飄過來一股酒氣,眉頭一皺,他從來不飲酒的,今日竟然喝了酒!
“熠。”她扭頭就追上去。南宮玄熠腳步不自覺的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墨染就跟在他身後,一直跟到禦書房。看著他走到禦案前坐下,她就站在旁邊。
南宮玄熠忍住不看她,不跟她說話。一想到她心裏還有另一個人,想到那個人的位置也許更甚過他,便如今尖錐刺心,痛不看忍。按耐住心中潮湧的複雜情緒,翻開一本奏章,看了半晌,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頭有些沉,從六歲以後,他視酒如仇,這是第一次想喝酒。酒果然不是好東西,一個舞姬竟也能撩撥起他的欲望。
墨染看著他眸光變了幾變,太陽穴的位置青筋直跳,她走過去,伸手拿過他手中的奏章放回到桌上,“累了就休息吧。明天再批閱。”
南宮玄熠仍然沒抬頭看她一眼,他徑直起身自顧自進了裏屋。
墨染命人打來水,然後遣退他們。將南宮玄熠按坐在床邊,擰了毛巾就要幫他擦臉,南宮玄熠一怔,斜眸睨著她。
墨染輕笑道:“怎麼?不習慣我伺候你?還是你喜歡那些宮女伺候?”
她仿若無事般的笑容,似是回到了過去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南宮玄熠心頭一動,袖中的手握得很緊。墨染攏住他的銀發,用毛巾擦拭著他隱現疲倦的臉龐,動作十分溫柔。
南宮玄熠不動,就任她擺弄。心中漸漸升起的溫柔和甜蜜夾雜著苦澀和窒痛,掙紮著,仿佛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在她麵前,他那一向引以為傲的自信,變得什麼都不是。以前是南宮玄澈,如今又是雲纖若。她對南宮玄澈沒有愛,可她對雲纖若卻是實實在在的愛過。他和南宮玄澈都利用過她,傷害過她,隻有雲纖若的愛是完美無缺,似是永遠也無法超越。
他一直以為,這個世上隻有他才是最愛她的人,可是如今,多了一個雲纖若,一個同樣深愛她、不曾真正傷害過她,又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
雲纖若年輕的生命,於她,就好比黑夜裏綻放的煙花,停留在最絢爛的時刻,永遠定格。他不知道該怎樣超越那個男人,他怕他終其一生也比不過雲纖若。
墨染幫他擦完臉,蹲下身子,為他脫鞋。南宮玄熠一把拽起她:“你做什麼?”
墨染微微笑道:“伺候你洗腳啊。”
南宮玄熠眼中劃過異色,“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情。”
墨染抬頭,笑道:“為什麼不是?伺候夫君洗腳不是這個世界裏的女人該做的麼?我又不常做,就這一次,以後你想讓我幫你洗,我也不會答應。”說著又要蹲下身子,但腰還沒彎下去,就被他倏地拎起來一把扔在了床上。
鋪了錦被的大床雖不是特別堅硬,但她仍是一陣暈眩,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他高大的身軀已經傾壓過來。
手臂撐在她頸側兩旁,上身微抬,他緊盯住她的眼睛,眸光複雜,似是在沉痛和思念中掙紮不休。
“你還記得我是你夫君就好。”他記得找到雲國皇城邊的村子裏時,那些人稱她為夫人,雲纖若的夫人,似是與他們很熟稔的樣子。一想起來,心頭便像是紮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