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雲國太後一口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又道:“她體內的毒發作,哀家命人給她服了藥,她現在開不了口。倘若你一定要堅持,那還是等著看她被火中的鐵釘穿心來得痛快些。反正哀家手上……有的是籌碼。”
南宮玄熠濃眉緊皺,兩道淩厲的目光直透紗幕,聲音冷冽無比:“她若死了,你們這裏所有人,一個也別想活。”
雲國太後哈哈笑了兩聲,“她不死,你就能放過哀家?哀家既然等在這裏,也就不在乎生死了。可她呢,南、北朝兩位皇帝的心上人,有她陪著哀家一起死,哀家覺得值。怎麼樣?想好了嗎?哀家可沒有那麼多耐心等著你們慢慢考慮。”說罷對胡總管使了個眼色,胡總管揮手就要讓常堅放繩子。
南宮玄熠心下一驚,雖然相隔二十餘丈的距離,又隔著簾幕,但那簾幕背後透過來的目光,讓人直覺那是一雙極為銳利的眼睛。她雖是帶笑說話,可那語氣中的認真和冷絕令人無法忽視。他開始確定,雲國太後今日所做的一切,並非簡單的威脅。不待胡總管揮手,他與南宮玄澈互望一眼,繼而手上的劍一起一提,麵無表情道:“好。既然雲國太後如此有雅興,想看朕與北皇一戰,那朕便成全太後又如何!”
說罷,調轉馬頭,對著南宮玄澈,邪眸冷肆陰沉,一身凜冽寒氣散開。左手橫握著劍鞘之身,掌心透內力陡然一震,長劍出鞘,右手握住,無形的劍氣猛烈蕩開,掀起他銀發根根飛舞,身下駿馬揚蹄嘶鳴。
“南宮玄澈,拔劍!”
底下一層廣場上的兩朝將士大驚,他們並肩打入皇城,敵人未滅,怎麼兩個皇帝要先打起來了?
有人上前欲勸,雲國太後不耐道:“讓他們全都推出去,哀家看著礙眼。”
南宮玄熠揮手喝退,無相子歎了一口氣,隻要遇上皇妃的事,皇上總是這樣,未保皇妃,無論付出過再多的努力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放棄。他無奈搖頭,領大軍退後,出了軒轅殿廣場。青月卻在原處不動。
南宮玄澈微微皺眉,沉聲道:“也罷,這一戰是在所難免,提前一些也無妨。”他望著高台方向,目光深深,複雜難明,揮手對北朝將士下令:“你們也都退出去。”
不出片刻,廣場上數十萬人退盡,隻剩下三人。
南宮玄澈這才舉起劍,直指巍巍蒼穹,他望了一眼火盆上方被高高吊起的女子,眸光複雜難辨。突然,他手臂聚力一震,金屬材質的劍鞘突然爆裂開來,化作萬千碎片,帶著千鈞之力,毫無預兆的朝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啊——!!”高台上的宮女太監們不料有此一著,被碎片擊中的人,慘叫一聲,倒地氣絕。
周圍的侍衛忙揮劍去擋,卻不料手中長劍被那急急飛來的碎片震開,虎口迸裂,血染掌心。
雲國太後目光一利,站起身,長袖一揮,那些碎片就如擊在銅牆鐵壁般反彈回來,落在地上。而就在那一瞬,南宮玄熠以迅猛絕倫的姿態從馬上一躍而起,直飛高台,如飛箭離弦之速,快得讓人連影都看不清楚。
一劍斷繩,另一隻手抓住繩子往上一提。等太後擊落碎片,定下身子時,那兩個倒掛在熊熊烈火上的女子就已經在他手中了。
南宮玄熠提著北朝太後的衣領像扔垃圾般的姿態往南宮玄澈馬上扔過去。他沒有立刻殺掉那個北朝太後,是因為他還不確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寧蘭,而且,這次的配合,也算是兩人意見達成一致,先救人,再滅雲國,最後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回到原處,腳下一蹬馬背,旋身回落,如天人之姿,優雅而瀟灑。姿態如此,但他麵上神色卻是急切的,還未坐穩,便去查探懷中女子的真偽。
雲國太後麵色狠狠一變,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明目張膽從她眼皮子底下將人搶走!她看著已經返回的南宮玄熠,再看看穩坐不動的南宮玄澈,有些難以置信,這樣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兩個人,竟然能配合得這般默契?!那她二十多年來在南宮玄澈心底種下的仇恨算什麼?她眼中頓時盈滿怒意,回頭看身邊的男人。
果然,天弘帝目露欣賞之色,心中亦是萬分欣慰。暗道:不愧是兩兄弟,盡管還不知道彼此的關係,但那份骨子裏天生的默契卻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寧願這麼理解,而不願想做是他們二人的默契其實是深恨之下的相互了解,兩人皆是萬人之上的王者,骨子裏的淩然傲氣,不允許他們被人逼著對決,讓人當做戲來觀賞。
雲國太後望著天弘帝,她麵色愈發的難看,猛一甩袖,怒極反笑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好戲不過才開場。”說罷看一眼身前龍椅上始終沒反應的雲纖帝,皺眉道:“若兒,你今日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