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緩緩地蹲下身子,目光一刻也沒離開她盈滿醉意的眼睛,他的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龐,顫抖著雙唇,問道:“雲墨,你,……說什麼?”
她淒楚的笑容愈發的擴張,輕輕搖頭,自嘲笑道:“說什麼都沒用了!是你背叛了諾言,親手用最殘忍的方式把我推給了別人,你用你的行動……給了我一個比死亡更殘酷的教訓!恨,這個字,我從來沒說過,可是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她字字於他如利刃錐心,而她眼中恨意深濃,他身心俱顫,他知道她恨他,從看到她滿頭銀發的那一刻起,到他折磨南宮玄熠她手握利鉤的時候,他一直都很清楚,她恨他!但他從來沒想過,她會親口說出來,說的這樣直白。原來知道和親耳聽見是兩回事,隻是知道還可以自欺欺人,親耳聽到卻再也騙不了自己。
南宮玄澈跌坐在地上,眼神空茫絕望,悔恨重擊在心,痛不堪忍。他望著她,慘笑低喃:“是,說什麼,……都晚了!”原來他曾經離幸福隻有一步之遙,是他自己親手給毀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他控製不住的想,如果沒有實施那個計劃!她終將愛上他,那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幸福啊?那是坐擁天下,大仇得報都無法企及其萬一的快樂!想象越是美好,現實便愈發顯得殘酷而令人感到絕望。
他突然抬手抓住她的肩膀,目光中含著強烈的祈求,仿佛不顧一切,說道:“雲墨,隻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立刻放了南宮玄熠,我甚至可以把皇位還給他,我什麼都不要了……,雲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利用你,不會傷害你,我隻想好好愛你,隻想好好和你過日子。雲墨……,好不好?”這一次,不是威脅,不是利益交換,而是祈求,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期盼,那樣濃重而悲哀的期盼。
墨染睜著醉意朦朧的雙眼,似乎意識不是很清晰,她蹙眉,忽然道:“南宮玄熠……玄熠,他被你關起來了,我想見他!可以嗎?”
南宮玄澈身軀一震,眸光遽痛,他說的這一段話,她什麼都沒聽進去。他的期盼她聽不見,他的祈求她也聽不見,他對幸福的渴望她聽不見,她聽見的,隻有南宮玄熠這四個字!
他撐著身子起來,看著她,她的臉龐因為醉酒而浮出淡淡的紅暈,她的目光空空蕩蕩,明明落在他身上,可她的眼中卻沒有他。他忽然決絕笑道:“在你的心裏,我還是遠遠不如他!為什麼你對他念念不忘?你們之間也不過是十幾日的情感,如果征服一個女人真的要從身體開始,那我也不妨試上一試。反正也沒有旁的希望。”
他的眼神變得冷酷,再也沒了從前的溫和,她直覺地縮了縮身子,皺著眉,一臉茫然。
“雲墨,你別怪我!”他已經後悔了,第一次就不該放過她,從成親之後,他就應該與她履行夫妻之實,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