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的讚了聲:“好劍!”抬頭問道:“哪裏來的?”
項影誠懇笑道:“以前收集的,屬下好這個。這柄劍名為‘玄魄’,屬下一直想為它尋個好主人,這下整好,配主子再適合不過了。”
墨染還劍入鞘,真誠地說了聲:“謝謝!”
墨染讓人打來水梳洗,坐到鏡子前,她緩緩抬頭,驀然間,那鏡中的滿頭銀發,如三千芒刺遽然紮進了她的雙眼。她驚駭地瞪大眼睛,顫抖著雙手慌秀拋揪著自己的發絲,不敢置信。
月光一樣的銀白,勝過了她蒼白的指尖。一瞬而白頭,想不到竟會在她這樣一個女子身上上演。她勾唇,隻覺諷刺。
窗外風聲驟起,落葉飄零,她坐在鏡子前,怔怔地望著鏡中的銀發女子出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仿佛成了一個失去知覺的木偶。
項影在一旁立著,不知道該說此什麼。倘若湛情還在,還可為她配置烏發的藥,而現在,卻無能為力。對於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銀發滿頭,該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其實,他覺得她這樣的女子,她的美麗並不會因為銀發而減退半分,反倒像是清冷的月光般妖冶,讓人心生崇敬,不忍褻瀆。
“主子。”過了許久,項影有些擔憂,輕輕叫了一聲。
墨染回神,見項影眼中神色頗為憂慮,她吐出一口氣,麵色釋然,淡淡一笑道“沒什麼,不過是黑與灰的分別。”說罷利落起身,拿著劍便去了竹林。
項影微微一愣,他以為她會為銀發而傷心,卻不想她竟如此坦然迅速的接受了這對於女子來說至為殘酷的事實,銀發紅顏,這般瀟灑,這天底下!怕也隻得她一個。
幽冷的月光傾灑在這片秋日的竹林,一襲白色的身影翻飛手中執劍挽出一朵朵清寒的劍花,劍氣滌蕩開去,將空中紛飛的落葉碎成粉末。她忽然停下動作,感覺自己的內力比以前強勁了至少兩成,這是何緣故?她皺眉凝思,莫非玄熠用七成內力為她化解體內毒素的同時也能捉高她的內力?易心經竟有些神用?
過了兩日,墨玉回來稟報,南宮玄澈並未去特別的地方,每日都在書房處理由別處送來的軍務和朝務,很是繁忙。直到第三日夜裏,墨玉傳來消息,南宮玄澈進了宮。
墨染換了一身夜行衣,用黑色頭巾將頭發包起來,以免在夜裏銀發太過紮眼。她和項影避開侍衛,翻牆出了太子府。
皇宮,被大火燒毀一半的森閻宮屹立在一片廢墟之中,更增添了幾分淒冷和蕭索,周圍狂風肆虐,發出嗚咽聲響,像是鬼哭狼嚎。
夜色正濃,一座幽黑寬敞的暗殿之中,一縷昏暗的光線沿著暗色宮燈幽幽散發而出,籠在牆邊一角被四肢被四根粗擴的的鐵鏈牢牢鎖住的男子。
男子氣若遊絲,麵色蒼白,一雙鳳眸輕瞌,雙眉緊緊皺著。長發淩亂披散,遮住了一側俊美的容顏,而另一側,薄唇一角凝著褐紅色的血液。他身後琵琶骨被利器穿鎖完全動彈不得。
此時,門口傳來吱呀一聲,暗殿之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