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澈看了一眼麵有懼意的王大人,麵無表情道:“右相大逆不道,串通連妃毒害陛下,理應當誅,來呀,先壓入大牢,聽候處置!”
王大人驚得張大嘴巴,掙開侍衛的挾製,怒道:“你,你胡說什麼?你才是大逆不道,我是聽你的指揮,你憑什麼?怎麼全都推到我頭上?!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眾人也是吃驚不小,王大人串通連妃毒害陛下?
南宮玄澈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隻冷笑一聲,褪去溫和的表情,冷峭的五官與天弘帝更多了幾分神似。他一步步逼近太子,王大人慌忙退後,他卻笑道:“我憑什麼?就憑我是已故的寧皇後的兒子,按照祖宗的規矩,嫡出長子本就應該是真正的太子!若不是當年我母後遭奸人陷害,令我淪落冷宮,納蘭皇後何以撿到我,以她的名義立為太子?!哼!正好,今日眾位大人也都在,我索性把話都說個清楚。我是先皇後寧蘭的兒子,有皇後金冊金印為證!想必各位大臣們也都記得,陛下在登基之初封後之日,曾當著朝中文武百官的麵,許諾隻要我母後誕下龍子,必封其為太子,為一國儲君,絕不更改!”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錦盒,打開盒蓋,一枚金色燦燦象征著後宮最高權勢的金印壓在金色的冊子上麵,正是先皇後之物,而非當今不問世事的納蘭皇後之物。當年陛下曾跟先皇後要收回金冊金印,廢後封納蘭貴妃為後,但不知是何原因,始終不成,想必就是先皇後將這些東西給了她的兒子,為了在未來,證明他的身份。
大臣們個個張口結舌,他們早就不平納蘭皇後隨便撿一個孩子都能被立為太子,但見南宮玄澈長得與陛下確實有幾分相像,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是父子,而且還是寧皇後的兒子!如此一來,繼承大統便是順理成章。
王大人麵色一片慘灰,癱軟在地,他不死心道:“誰知道你這些東西從哪裏偷來的?光憑這些,不能證明你的身份!”
南宮玄澈蓋上盒蓋,睇了他一眼,溫和笑道:“各位大人也是這樣認為的?若是你們都不信,那滴血驗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本太子不怎麼喜歡被人懷疑。”說罷他溫和卻犀利的目光朝著眾大臣一一掃過。
那些都是官場上混久了的人,自然懂得觀看形勢,一位大人站出來,討好笑道:“下官一直覺得殿下與陛下長相如此相似,又有一身王者貴氣,必是龍子出身,果然如此。殿下既有皇後金冊金印,自然不會有錯。”
有一個人開口,眾人緊跟著,誰也不願落後,為官的生存之道,永遠都是這樣。王大人徹底絕望,惡狠狠的瞪著先前的一眾大臣,轉眼就變成了另一翻嘴臉。
南宮玄澈道:“登基儀式就有勞楊大人了,不必太過鋪張,但是,該有的,一樣也不能少。給你一月時日,可有問題?”
楊維忙道:“下官定竭盡所能,不負殿下所托。”
南宮玄澈點頭,“這一個月,其他各位大人還是盡量少出府的好,近來外麵會很不太平,門子串得多了,難保會出什麼事!”他是不會給機會,讓他們在這一個月之內生出事端。
眾臣心中一驚,連忙應了。一幹人麵色恭敬異常,心中對這位即將稱帝的年輕皇子生出一種由衷的畏懼,暗暗捏了把冷汗遍布的手心,拱手告辭,各自回府。
冷月如水,晚風清寒。太子府雖有喜事即將臨門,卻無人有笑容,整個府邸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沉痛之中。下人們隻知道兩日前太子妃是被墨公子抱回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中午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時頭發就全成銀白的了,身上似乎還有很重的傷。而殿下回府之後,將看守清謐園的所有侍衛全部處死,當日帶太子妃出門的常侍衛不見了蹤影。
清謐園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寂靜無聲。墨染那日走到半路終於支撐不住倒下,被墨玉抱了回來,四年未曾露過麵的花雲舒竟然出現,並為她檢查完身體,麵容沉鬱,又悄然離開,很久都沒開口說話,急得墨玉和項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差撞牆。
兩日一夜,外麵翻天覆地。天宇行宮裏早就沒了人,郊外的“難民”也脫出了掌控,東郊客棧地下密宮之人逃出了過半,與南宮玄澈派去的弓箭手各自死傷慘重。但這時南宮玄澈並無影響,他秘密撤回十幾萬大軍已經趕到城外,等著那些黃雀!
這期間,他一直守在墨染的床前,隻發號施令,人不離開這間屋子半步。此時外麵的局勢基本已定,江南叛軍已收服,暗閣被牽製,血逍遙一夜消失,雲纖帝不知所蹤。
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國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世人眼裏,他是最終的勝利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啟動這一計戎的那刻,就已經輸掉了他生命裏最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