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澈見他眸光黯然帶痛,溫和的眸子閃過一絲快意,又道:“就算本太子盤算了什麼,也從無傷她之意。本太子永遠不會像你一樣,放任她一個人躲在雨裏傷心哭泣,蜷縮在別人的屋簷下慢慢舔舐自己的傷口。”說這些話,痛和快意在他心口翻滾著,並存而生。他不會告訴別人,其實是他即使想傷她的心也傷不到。本就進不了她心裏的人,又如何傷得了她的心?
南宮玄熠心狠狠一顫,南宮玄澈字字句句如利刃般直指他要害,令他心如刀割,痛不堪忍。
青月怒道:“南宮玄澈,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南宮玄澈溫和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揚起,卻不看青月,隻緊緊盯住南宮玄熠,語聲聽起來似是十分懇切,又道:“靜王應該知道,雲墨喜歡平靜的日子。一年前的婚禮上,靜王已毀了她的聲名,令她痛苦不堪,如今再將她強留在王府之中,傳出去,別人將會如何議論?她看起來雖然堅強淡定,但沒有哪個女子,能做到完全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靜王,你心中若還有她,就該多為她想想。讓本太子……帶她回去吧。”
這個夏天,烈日焦灼,曬得塵土發燙,草木欲燃。他的心就這樣剖開了,曬在了烈陽之下,還是冷得發抖。“青風,帶他去寒室。”
“王爺?!”青月皺眉驚喚。南宮玄熠低眸不語,唇色抿得蒼白。
“多謝靜王!”南宮玄澈拱手道謝。
南宮玄熠在他身後說道:“太子,總有一日,你會和本王一樣……”悔不當初!這四個字,他沒說出來。在利用的過程中,放了真心在裏頭,不隻是他,如今又多了一個南宮玄澈。南宮玄熠笑得自嘲,不論是他還是南宮玄澈,縱然他們如何自負,如何計劃精密算無遺漏,這世上就有這樣一個女子不容得他們在計劃得逞之後全身而退。
南宮玄澈身軀一僵,那句未說完的話,他從南宮玄熠隱含悲涼的低啞嗓音中懂得是什麼意思。會有那麼一日嗎?也許吧,可就算如此,他仍然無法改變。所以,他說:“本太子與靜王……不一樣。”說罷,踏著堅定的步子隨青風而去。
青月急道:“爺,你怎麼能讓他就這樣把人帶走呢?”
南宮玄熠斜目,眼中光華盡去,反問道:“不讓他帶走又能怎樣?她醒了就不會自己走嗎?”
青月道:“可是,可是……南宮玄澈利用了她。”
“那又如何?以她的聰慧,你以為她會不知道?”南宮玄熠眸中痛意難掩,語聲悲涼。她和南宮玄澈之間從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她就是寧願做別人手中的棋子,也不願多給他一次機會。
青月呆愣住,有些不明白了。王爺利用了墨染,她那麼傷心,而南宮玄澈利用她,她知道卻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