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微微一怔,皺眉道:“誰說人活著就一定要考取功名?能為自己活的人很少,我現在還有幾年自由,不趁現在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我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南宮玄熠轉過頭去,靜靜地喝茶。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園子裏已沒有了其他客人,有侍女上來請示是否關門,她還未開口,卻見南宮玄熠皺了眉,麵有不耐之色。
她點了點頭,讓所有人都回去休息,沉魚最後一個離開,偷望了眼南宮玄熠,對當日之事仍心有餘悸,遠遠地朝他施了一禮。走到墨染身邊,抬手為她拂去衣上的一瓣落花,再給她取了一件披風披在她肩上,聲音無限溫柔道:“公子,夜裏天涼,你也早些休息。”
墨染真誠道謝,笑看著她婷婷離去。這半月,她們之間相處得非常融洽,沉魚的新身份,也已讓人安排妥當。
黑夜寂靜,園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水麵蓮燈漂移,映在水中浮光點點,紅色燭火散發著暖黃的光暈掩蓋了水色的清冷。柳樹環繞的櫻花樹下,墨染在玩弄一隻小小的竹哨。
空氣中有淡淡的香氣,似有若無的縈繞著鼻尖,令人不自覺的心神恍惚。南宮玄熠看著對麵靜坐的少年沉思中的麵容,淡靜美好的不可思議,一雙充滿智慧的美眸,仿佛月光下的碧泉,清幽明澈,似是一眼便能望到人的心底去。這是許多年來他第一次用心去看一個除墨染以外的人,仿佛想要從這個少年身上尋找出什麼。
“大哥,不如我吹哨子給你聽?”墨染一抬頭,他竟怔怔地望著她出神,那種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透著思憶的空茫,她蹙眉輕喚。
南宮玄熠驀然驚醒,神色微變,眼中劃過一絲冷厲,轉瞬即逝,恢複一貫的邪魅深沉,輕啜了一口茶,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他教你的?”認識她半月有餘,除了花雲舒會吹這東西,他還沒見過哪個有花雲舒吹的好。
她微愣,“是啊,花哥哥吹的很好聽的。我笨,他每次都說我吹的不好。”
“吹得不好還敢吹給我聽?”
“嗬嗬,我當你是大哥,你不能笑話我。”
也許是燭光太柔月色太美,也許是多年尋覓難得知己,讓人容易卸下防備。
墨染看著他,輕聲問道:“那我吹啦?”
他端起早已涼透的茶,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是半透明的白,淺淺地啜了一口,冰冷的茶水已有了澀澀的苦味,他嘴角噙著一抹毫無感情的笑意,“隨你。”
忽有風起,卷起柳梢枝頭,帶著冰冷的寒煞氣息,拍打一樹殘紅,落花似血。一股強烈的蕭殺之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園子。南宮玄熠眸光遽冷,麵色卻是從容,勾唇冷笑道:“都現身吧,本王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十多名蒙麵黑衣人遽然現身,將他們團團圍住。
墨染一驚,這樣強烈的殺氣,這樣多的人,她竟絲毫沒有察覺?!暗暗運氣,卻突然發覺她的腹中,一陣疼痛……內力對於她來說,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而此刻卻提不起來,頓時心中驚駭無比。
她掃了眼周圍的黑衣人,隻見他們緊握著手中的長劍,麵色凝重地緊緊盯住南宮玄熠,看來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可是,為什麼她會突然失去了內力,而南宮玄熠好似什麼事都沒有?還是他也和她一樣,隻是裝作若無其事?若果真如此,那他們……麻煩了!
南宮玄熠淡雅地喝著涼茶,嘴角含著一抹嘲諷,哼笑道:“他還真是不死心。上次暗閣失手,這次就你們這些不入流的殺手,就想要本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