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標誌著，普通的一天的結束。
然而邱回的專屬課程還在進行。
“阿回啊，今天先我們複習一下以前學過的東西。”醫生的鼻梁上架著陳舊的老花鏡，讓那無比銳利的眼神顯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嗯。”在醫生的對麵坐著的瘦弱少年有些緊張，就像學生麵對老師的突擊檢查一樣。
“唔……先問問你，母親的概念是什麼？”林想了半天問了一句。他也是想臨時考考阿回，看他對於最基本的概念是不是忘了。
邱回愣了。“這……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問這個？”他記得，這還是他剛能記事的時候所學的東西。
“要你說你就說!答不上來就體罰。”醫生沒有一絲寬容。
“呃……”邱回努力抬著頭，回溯著許久之前的記憶。“母親，是……給予一名人類以生命，並撫養他長大，的，一名人類。”他算是磕磕巴巴地背下來了。
“這肯定是老林教你的吧，記不清了……不過這背的也太死板了。勉強算你過了吧。”老李搖搖頭。他絲毫不記得，當時就是他自己一字一句地把這話教給的阿回。
“下一個，父親的定義呢？”醫生接著問。
“和母親的定義差不多嘛。隻不過他沒有……分娩的能力。”這回邱回顯然很輕鬆，說的很快。
“哼，這麼流利嗎，那你舉個例子？”剛說完，醫生便叫苦不迭。他後悔問一個尚不知自己真實身份的孩子這種問題。
然而他卻說……
“就是您啊。”邱回沒意識到什麼，很自然。
“為……為什麼？”醫生有點心虛，又有點激動地問。
“您扶養我長大，9轉移了話題。
也許邱回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但醫生的內心卻是波瀾起伏。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吧。回去睡覺。”接近晚上十一點鍾，醫生揉揉眼睛，下著命令一般地說著。
“是。”那邱回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醫生鞠了個躬，輕輕走回自己的屋子。
我，按照林的指示這樣做，真的對嗎？醫生落寞地摘下那個他根本用不到的老花鏡，捫心自問。
從小到大，邱回在一個極為獨特的環境長大。
末日一般的地球。
沒有同齡人，沒有社會這樣的存在，一切基本的概念全靠林進行輸入。
他也不知道這樣會培養出怎樣的一個人，但目前來看情況還好。
至少，一切應有的禮儀，規範，他都具有。
隻是……
“要是林從小到大一直在他視線裏，他會不會也管他叫爸爸呢？”老李苦笑著。“這個爸爸的角色為什麼非要我來充當呢……雖然這麼老了，我可是一點經驗也沒有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醫生是個很樂觀的人，更準確地說，是不會想太多。
他搖搖頭，直接上床。
林已經躺在放倒過的輪椅上了。對於他，輪椅已是離不開的東西了。
“那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一些事情也該發生了。”
林用神秘的眼光，望著被他擺在地下室中央的金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