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再吃點吧？”溫憶年坐在趙芝會的床邊，手中的雞湯幾乎還是滿滿一碗。
趙芝會喘著氣道：“不吃了。。。吃不下。”
溫憶年隻得扶著她躺下，將碗收了。
趙芝會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天時間幾乎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眠當中。溫憶年的感覺很不好，每天都在擔心，擔心那一天的到來。
“少楓呢？好一會。。。沒加到他了？”
“哦，他在外麵打電話呢。”
“這麼久？”
“恩，公司的事，他要安排。”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俞少楓幾乎沒離開過醫院，公司的事，也隻能通過電話處理，有時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哎，難為他了。”
“沒事的，媽，”
“你啊，要對他好點，我看他最近都瘦了一圈。”
“媽，我怎麼對他不好了？你見我欺負他了嗎？”
“別跟媽貧嘴，也就少楓依著你！”
“我去洗碗，不跟你說了。”
“等等，媽媽要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你爸爸的事。。。他前幾天又來了，你雖不喜歡他，可媽媽要是不在了，這世上，你畢竟隻有他一個親人了，媽媽希望你。。。”
“媽，我知道了。。。有機會我會試著跟他談談的。”她實在是不忍心讓母親這時候失望，隻得撒謊了。
而趙芝會又何嚐不知道這女兒的心思，隻是，這個時候，她也是有心無力了。隻能看，他們有沒有再做父女的緣分了。
“那就好，我累了，想睡會兒。。。”
“好，媽，你睡吧”溫憶年將被子掖了掖，起身出去，關上了門。
俞少楓已經打完電話，彎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見溫憶年出來了，起身走過來道：“媽睡了？”
“恩。”溫憶年見他手捂著胃道：“胃疼了？”
俞少楓鬆開手道：“沒有”看她手上拿著碗道：“給我吧。”
溫憶年見他臉色不好道：“別逞強了，你歇會，我去洗。”
俞少楓卻不理她，奪過溫憶年手裏的碗筷道：“聽話。”
溫憶年無奈，跟在他身後，到了樓下的洗浴間道。
“你來幹嘛，這裏到處是水，小心滑倒。”
溫憶年不在意道：“沒事。”
“什麼沒事。。。”俞少楓把溫憶年拉出洗浴間，卻見小珍失了魂似得跑過來道：“哥哥，姐姐。。。阿姨。。。阿姨。。。”
俞少楓心一緊，抓住小珍道：“阿姨怎麼了？”
小珍卻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憶年。。。”俞少楓轉身隻見溫憶年捂著嘴，眼淚直掉，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不停的發抖。
俞少楓一把摟住溫憶年道：“沒事的，沒事的，在這等我。。。”又對小珍道：“看著姐姐，我去看看阿姨。”小珍過來扶住溫憶年，俞少楓便向病房跑去。
等他到了病房的時候，搶救的醫生已經走出了病房，監護器屏幕上的直線刺眼的閃現著，而趙芝會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一個人的一生，就此結束了。
趙芝會離開後的幾天，對於溫憶年而言，隻能用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來形容。老人所有的後事都是俞少楓一個人安排的。大到墓地的選址，小到來客的安排。溫憶年記得她最不想見的溫誌山也來了。還有俞舒，章小磊過來看過她，還有其他好多人，可是她根本沒有經曆應付這些，她整天整天的頭疼，除了必要出麵的場合，她都是睜眼躺在床上，要不就是一個人坐在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