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習慣性六點半醒來,感覺頭暈乎乎地,聽到外麵有些動靜,便起床拉開落地簾。
落地簾一掀開,一片陽光倏地照進屋子裏。雖然初秋的陽光仍然有些炎熱,但六點半的太陽還很舒服。我走出陽台,站在護欄邊上放眼望去,一片廣闊碧綠的草坪。
草坪上,顏尋一身黑色運動服,在繞圈跑步,枼兒在拉伸,虎子在練習沙袋,不見霽寒和澤宇。
枼兒最先看到我,她朝我笑著喊道,“你起來啦,昨晚睡得好嗎?早飯陳嫂已經做好了,可以去吃。”
“睡得很好,謝謝,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他們起的可真早,以前不管在家裏還是在學校裏,晨起我都喜歡去跑的汗流浹背,那樣會讓我的思想更自由。
呼吸了一會空氣之後,我便轉身往房間走,卻看見霽寒正躺在旁邊兩層小樓的房頂上。屋頂是平頂,四周用橙黃色瓦楞砌起來。即使在這裏,他仍然戴著口罩,眼神空洞地看著天空,和昨天我見他的表情一樣,衣服隻是換了另外一件白色短袖,看不出區別。
想了想,總該要道聲早安吧,於是停下來俯身對著霽寒說道,
“早啊霽寒,你為什麼一直戴著口罩呢?”霽寒果然沒有回答我,隻是盯著我的臉,應該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麼長的人世觀察,我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當他們不想告訴你的時候,隻好沉默或者尷尬地笑笑。
不過我才想起來昨兒吃飯的時候霽寒也隻是拿了些甜食,沒有和我們共桌吃飯,這麼算起來,我倒真的沒有看見他拿下口罩的樣子,避免尷尬,我隻好換了話頭,
“對了,我沒有看見澤宇,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圖書室。”半晌霽寒終於吐出三個字。
“好的,謝謝你。”看樣子霽寒似乎經常在這裏待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很多心事,或者他根本像一張白紙一樣沒有任何想法,他隻是想在這裏安靜一下。
我應該走掉,不去打擾他的安寧,想到這,我便站起身回屋去了。
洗漱過後下了樓,我看見陳嫂在擺盤子,大概是在準備早餐。另外一個略胖的短發中年婦女,在一旁打掃衛生,見了我,熱情地跟我打起招呼。
“秦小姐,你起來啦。陳嫂昨晚你應該見過啦,我呢你就叫我六姑吧,少爺也是這麼叫的呢!”聲稱六姑的短發中年婦女停下手中的掃帚對我說道,看樣子六姑應該比陳嫂更善言辭。
“好的六姑,”我也笑著回禮。
“秦小姐,快來吃早飯吧。”陳嫂放下最後一隻碗對我說道,我點點頭,問她“陳嫂,他們都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有呢,少爺他們大概待會才會來吃。”
“你們說的少爺是指澤宇嗎?”
“是的秦小姐,這棟是盛老爺名下的別墅,我們都是從小服侍少爺的,跟著少爺從廣西來到這裏。”原來是這樣,按澤宇所說,浙江應該是盛豹天所管轄的範圍,理應是安全的。
這時顏尋從門外進來看到我邊用毛巾擦著濕掉的頭發邊對我說,“早啊笨丫頭,早飯你先吃吧,我們都不一起吃,我先上去衝個澡,待會下來找你。”
說罷他一身汗水地從我旁邊走過,上了樓。
大約一刻鍾後,他下來了,換了一身棕色的圓領衫,見我還在慢吞吞地吃,於是也胡亂吃了點。
“走吧,我先帶你熟悉一下這裏。”顏尋說著走在了我的前麵,走出門去,虎子和枼兒這時已經在練習格鬥了。
“平常早晨我們都會下來鍛煉會,”我對虎子和枼兒笑笑,跟著顏尋走到了兩層小樓前,“這裏一樓是圖書室,本來是連著客廳的,澤宇不喜歡在圖書室看書做事的時候客廳人員走動,後來就封了起來。二樓是儲物室,通著我們二樓的走廊,裏麵有各種器材和工具。”
我看見圖書室的門上懸掛著一塊匾,“亭雲閣”,澤宇每天晨起都會來這裏處理一些事情,“澤宇說,早上是人最理性的時候,他得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什麼!”顏尋戲謔地模仿著澤宇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