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歡做一個夢,夢裏下著瓢潑大雨,她一個人在一片荒原上走,走呀走呀,可是四周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她大聲的想要叫誰的名字,卻發現不知道應該叫誰。
“南歡……南歡……”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誰,誰在叫我。”許南歡轉著聲詢問。
“南歡,來,跟我回家。”有閃電劃過,許南歡借著刹那間的白光看到前麵站在著一個人,撐一把黑傘,立在雨中向她招手。
許南歡如看到了希望,飛快的朝那個人跑去,握上他的手,然後從傘下抬頭,去看那個人的臉。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森森的白光映照著,她看清傘下的那張臉,嚇得眼眶瞪大,趔趄著退後摔倒在泥水裏。
“南歡……”那人從傘下伸出手來,要去拉許南歡,許南歡搖著頭要逃開,卻怎麼也站不起身子,隻能看到黑傘朝自己罩下來,那雙手朝自己的脖子上掐來……
“啊!”許南歡驚叫著猛然從床上坐起,迅速的掀開被子,赤著腳跑到桌邊,桌上擺放著的東西紛紛被她掃翻到地板上,發出嘩嘩的響聲,她卻完全不顧這些,隻顫抖著手摸索著打開室內的燈。
臥室內的燈打開,一切不再黑暗,許南歡才如鬆下一口氣,扶著桌子,慢慢跌坐到地板上,然後摸著地板,慢慢挪動身子靠到牆角下,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膝,盯著幾米之外的寬大床鋪發呆。
許久之後,許南歡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腳邊,剛才的慌亂之中,她將許多東西打翻在地,也包括她的手機。
她伸出手,撿起手機,打開之後找到了蘇錦晨的號碼拔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那頭才被接起,蘇錦晨睡意朦朧地喂了一聲,同時旁邊傳來女子的聲音,詢問是誰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來。
許南歡的腦袋似乎在瞬間清醒了一點,蘇錦晨現在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聽聲音應該在睡在一起,都是成年人,應該想得到是怎麼回事。
“喂。”蘇錦晨又喂了一聲,語氣有點不耐煩,顯然這樣的午夜,美人在則,接到打擾的電話是十分讓他不喜歡的。
“是我。”許南歡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了聲。
聽到是許南歡的聲音,蘇錦晨的睡意和怒意消退了許多,將放在自己胸口的纖纖玉手拿開,從白色的大床上坐起來,問:“南歡?怎麼這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我……”許南歡話到嘴邊,但卻又說不下去了,說自己做惡夢了嗎?
“你現在哪?”蘇錦晨聽出許南歡的遲疑,也不想多消耗時間等她的猶豫,邊掀起被子赤 身下床走過幾步到落地窗邊,邊隨口發問。
“在家。”
“就你一人?”
“嗯。”
“我過去看看你。”
“其實不用……”許南歡覺得,大半夜擾人清夢已經是件很缺德的事了,又讓人拋下美人冒雨來看自己,也實在是太損了,想要拒絕說不用,但蘇錦晨已經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A市的某處酒店的高層總統套房裏,蘇錦晨放下手機,走過幾步,彎腰從厚實的織繡地毯上撿起散落的褲子穿上。
“你現在就要走嗎?”床上眼神鬆醒的女子抬起頭發問,打量著房間裏赤 身 的男子。看起來清瘦但卻結實的身材,肌理分明,堪比任何一個型男模特,邁著步子在屋內走動,不羈而帶著點邪魅。
蘇錦晨邊套上衫衣,邊挑眉微笑,說:“顯然是的。”
“這麼晚了,什麼事這麼急。”
“很重要的事。”蘇錦晨轉身背對床上的人,就著落地玻璃的反光,打理自己的頭發。
“是一個女人?”
“嗯。”
“我比她差嗎?她一個電話,你就立馬丟下我去找她。”床上的女子有些不悅的報怨。
蘇錦晨轉身,走過幾步,順手將一件黑色的晚禮裙從地上撿起丟一床尾,俯身向前,然後用手捏起她的下巴,微笑說:“別拿自己和她比較。”
“為什麼?”
“因為……你不配。”
蘇錦晨說著這樣殘忍的話,臉上卻依舊帶著微笑,在女子一味陣雜的眼神中,又吻了一下那女子的額頭才轉身離開套房。
“混蛋。”床上的女子如夢初配,順手抓起手邊的枕頭朝蘇錦晨離開的方向砸去。
枕頭落地,在地上彈動著滾了一圈,就在女子喪氣地垂下頭時,套房的門忽然又被打開了,蘇錦晨又手插兜地立在那裏。
女子以為是蘇錦晨改變了主意,決定留下來,就坐直了身子,向他伸手,剛要說話,卻聽到蘇錦晨已經先開口,說:“我收回剛才的話,不是你不配與她比較,而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能不能這樣和她比較,懂了嗎。”
說完,蘇錦晨挑眉,露出一個招牌式的笑容,轉身邁步離開房間。
半個小時後,蘇錦晨驅車到達陸約安的別墅外,暴雨停下,一切安靜,沒有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