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工師寮中,立刻便被一股綠意盎然所打動,整個工師寮之中迎麵便是一個非常精巧的庭院,倒掛著的藤蔓,淩亂擺放卻不顯擁擠的鳥籠,還有一顆顆合抱大樹在地上盤根錯節,這樣的景色與石怯心目中工匠該待的地方相去甚遠,唯有不遠處傳來叮叮當當類似打鐵的聲音,石怯才確定自己走入的是鐵匠鋪,而不是書生的家。
跟著眼前的老伯,石怯穿過庭院向著叮當之聲處繼續向前,隨著打鐵的聲音越來越響,石怯的心裏也越發的激動,他從小最大的夢想便是成為一個鐵匠,像雁國的鐵匠大師工冶子那樣鑄造十把鎮國神劍名垂青史,現在眼看著自己便能進入鐵匠鋪中,真的成為一名鐵匠,石怯心潮都有些澎湃起來了。
很快兩人便穿過廳堂,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得狹窄起來,周圍的綠意盎然開始變成了黑色的瓦牆,原本就燥熱的空氣此時變得更加悶熱起來,可是空氣之中卻非常的幹燥,甚至連一滴水都感覺不到,熱風撲麵,石怯之覺得自己的臉猶如放進了烤燒餅的火爐之中一般,臉上的皮膚都有種炸開的感覺。
不過此時的石怯注意力已然不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便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鐵匠鋪,隻不過這鐵匠鋪並不像那些銅匠鋪一樣,一個匠作鋪裏好十幾個人都在拚命的工作,在這裏你看不到這樣的場景,眼前的鐵匠鋪比石怯所見到過的最大的銅匠鋪都要來得大,可是此時正在打鐵的人,卻隻有一個。
可是工作的區域裏卻不隻有他一個人,而是有整整三十多個人,而他們無一例外都站成一排,此時正在觀摩著那位鐵匠師打造武器的手藝,站在那裏,猶如一排鬆柏一般,一動不動,仿佛那一錘錘的榔頭把他們那彎曲的脊背、斜跨的姿態、吊兒郎當的態度全部敲沒了一樣,這三十多個人此刻如同一柄劍,而那鐵匠師便是鑄劍人。
這是石怯看到這一場景時的第一反應,隨後他才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打鐵的人身上,那是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十分發達的中年人,石怯可以保證,這個鐵匠師的身軀,絕對是自己看到過最強壯的,站在那裏猶如一座鐵塔一般,臉上長滿了絡腮胡,雙眼盯著手上紅彤彤的鐵塊,令一隻手上則拿著一把巨大的鐵錘,沒兩秒鍾,鐵錘便擊打一次在鐵劍之上,發出鏗鏘之聲,聲音非常的有節奏,一舉一下之間,仿佛順遂了石怯的脈搏一般,讓石怯整個心神都不由得被這鐵匠師的打鐵節奏吸引進去。
這種感覺就很像人們在聽到有節奏的音樂時會不自覺抖腿,點頭,搖晃身體,這便是因為那鼓點正好敲擊在了你的律動範圍之內,眼前這個鐵匠師也是如此,隻不過他用的不是音樂,而是實打實打鐵的聲音而已。
眼前的一切讓石怯感覺棒極了,正當他準備再靠近一些看的更加仔細時,一旁的老伯攔住了石怯的去路,石怯疑惑的看向他,老伯開口說道:“佐寮長此時正是到了關鍵階段,隻要一遇到外界幹擾,極有可能是長劍出現損毀的情況,咱們先在這裏等一會兒,等佐寮長大人做完了手上的工作,我們再帶你過去,明白了嗎?”
見眼前神色祥和的老伯此時十分嚴肅的模樣,石怯乖巧的答應了下來,跟著老伯站在這裏也是一動不動,等過了一會兒,那打鐵的人依舊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樣子,石怯不由對身邊的老伯問道:“老伯,這個人就是工師寮的佐寮長啊?他怎麼也在打鐵啊?”
“工師寮的佐寮長若是不會打鐵,那他們幹嘛要來這當什麼佐寮長?”老伯開口反問道,見石怯臉上寫滿了迷茫,也不知道是被石怯的無知逗笑了,還是被他臉上的表情逗笑了,老伯看著石怯的臉說道:“要想在這工師寮中擔任佐寮長,可不像其他的寮屬一樣隻需要文字功底便可以了,在這裏,凡是要成為佐寮長,就必須要掌握打造玄鐵的能力,眼前的這位,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