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是愚笨,沒改。"胡男吐著煩人的煙霧,用著煩人的語氣說著煩人的話。真是的,從未這樣討厭過自己!
"你們鬧夠了沒!到底誰是山羊臉!"
"山羊臉。"這下,我和胡男都呆在了那裏。
過了一會兒,胡男先反應過來了,指著我笑:"哈哈,山羊臉。說你呢!"
好像他不在我的身體裏一樣。
哼,搞什麼!可是沒辦法,自己和自己生不來氣,就像是有人在你生氣的時候死命地掐你的腰讓你癢的沒了脾氣。
我幹脆把頭轉向了窗戶。誒,我發現了異常。趕忙朝那陰雲濃霧裏探,就像兒時鑽進被子裏鬆軟的棉絮找掉進去的針一樣。謔,我不禁叫了出來,這列車根本不在地麵上!這家夥現在正在陰雨裏奔跑,下麵是被雲遮住沒有了顏色的海!
"我究竟是睡了多長時間!"我的臉幾乎要貼到玻璃上,冰冷的霧汽撲在了我的臉上。
"那多好。什麼都不知道,醒來感歎著’世界還是這樣的安逸’然後一翻身就那樣睡過去。嗯,不壞。"胡男像是自言自語。我在大學的幾年,時常被各種各樣的噪音困著,如同困在學校擴音喇叭裏飛不去七星瓢蟲。
現在耳朵裏就有無數隻七星瓢蟲,不,無數個擴音喇叭在耳邊回放著同一首無感的歌,單曲循環。還有幾個老太太支著板凳在我耳朵葉兒上拉家常。
噪的很。
我幾乎抓狂起來,要是沒人的話。可是生氣在乎有人沒人幹嘛?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還有幾個類似這樣條條框框束縛著我。
"喂!你認真聽沒!"
我的腦子亂極了,像是男男女女睡過得床單。
"嗯?抱歉,而鳴了。"
"剛才女孩說了,這列車將要開往天際,如果你還想回去的話就快些動腦筋想想怎麼從這裏出去。"
是啊,列車在上升。彼時覺得自己是一隻單向思維的動物。怎麼出去?我恍然腦中進來一隻吵吵鬧鬧的狒狒,又像是拆開了電路板理不請電線。
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呢,睡醒了世界還是這樣難以理解。
"怎麼辦。"我聽到女孩的聲音,她好久都沒有說話了,似乎很在意那個叫"羅各"的家夥。
是啊,怎麼辦。
真的是沒有一點頭緒。
"你們之前在哪。"想來想去,問出了這麼平常的問題。
"之前在餐車,在吉聚會,在舞台,在教堂。"胡男站了起來,大量著周圍,覺得那裏奇怪就摸一摸,找著什麼開關似的。
餐車?吉聚會?舞台?教堂?
我實在煩悶,一下子把這麼多東西塞進腦子裏。
"這裏為什麼是第五車廂。"總給問些什麼,還是從自己身邊問起合適。
"是啊,為什麼呢.."胡男摸著胡須,一邊像小偷一樣四處打探,自己喃喃著什麼"為什麼呢.."
看得出他已經極其用心了,甚至都可以聽到他腦子運行的聲音。
外麵還是陰著天,水汽死皮賴臉地往臉上貼著。
"因為你!"他突然轉頭,一下子興奮起來。
"因為我?"
他並沒有理我,而是自己興奮著自言自語"這裏不像是我們最開始的車廂,不是的,不是!座椅不是,桌子不是!還有.."
"嗯?"
"你的眼鏡呢!"
對啊,眼鏡呢?我走了過去,低著腦袋看了看,就是不見自己踩碎的眼鏡。
他很滿意"所以這不是你的車廂,這裏是承載時間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