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被審判！我哭了出來，淚滴從年邁的身體裏流出來，帶走了熱度。
"現在才悔過！去死吧！哈哈。"
我依然跪著，沐浴著鎂燈光，此時跳動著的心好像在慢慢停歇。
"他已經悔過了你答不答應。"旁邊的主持人為山羊臉鼓勁似的叫喊。
"不答應！"人潮一致。
"讓他償命！"
車廂裏暫時被沉默填補了一陣。
接下來卻愈演愈烈:"讓他償命！讓他償命！"
台下的觀眾瘋一樣的叫喊，每一個人都成了殺戮的信徒。我眼睜睜地看著站在後台的人拿來了閃著光的刀子。
今天是逃不過了，早晚都要償還的。
我絕望地看著山羊臉，打量他的一舉一動。此時他異常的高大，背靠著強光，化身正義的仲裁者。
此時白衣女孩在哪裏呢，她會勸阻山羊臉還是會慫恿。慫恿吧，一開始我就該是一個消失的人。作為一個父親和爺爺我都是不稱職的。
我終於想起來了我兩個不常回家的兒子，還有乖巧的孫子。淚水不止，像是透明的吸管，吸食消耗著我身體裏每一份營養。
突然我多出來想要求饒這樣可悲的想法。我望著山羊臉空洞的眼神，這樣的可能是多麼的渺茫。
"殺死他！"主持人拿著麥克風狂喊，語氣酷似娛樂節目裏的主持人給兩個都有明星的隊伍喊加油。
"殺死他！殺死他！.."觀眾裏每一個人都激動的快要衝到台上奪過山羊臉手裏的刀子砍斷我的脖子！
我是罪人，我已經堅信不疑了。我幹脆閉住眼睛，接受這一切。
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什麼，請別等我求饒了，解放我吧。我依然跪著，接受著所有人的謾罵。
刀子挨到了我的脖子！我感到了涼！
"對對！殺死他！就這樣，殺死他！"觀眾們含著口水惡狠狠地說。
有一段時間是靜止的。
我隻等那刀子砍進皮膚裏。
....
"哐當！"我的手臂被人拽了起來，拉著猛跑，我瘦小衰老的幾乎被拖了起來。同時，刀子掉到了地上，發出脆響。
山羊臉如風一樣帶著我衝進人群。
果然！我們感受不到舞台下的人的軀體，一切都是假象！
"誒！哎哎！別走啊。"後麵，舞台上的主持人像是出現了演出事故一樣，不知所措。
"殺.."觀眾整齊的叫喊突然散成碎沙，現場亂成一片。
我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任由山羊臉帶著我衝刺，隻聽到兩邊慌亂的叫喊。
漸漸地，我麻木的雙腿能夠支撐身體了，像是災難的逃生一樣瘋狂朝著車廂的最裏麵跑。
到了盡頭，山羊臉終於停了下來。我隻看到他沉默的背影。
正當我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猛地轉身，他的一隻手臂突然攥住了我的衣領:"你把我的生活毀了，我不會原諒你的！聽懂沒。"
我抓住他頑強的手臂，點了點頭。他鬆開了手，我終於從窒息的感覺掙脫。
我望著他，突然意識到，在我眼裏不再是懦弱的山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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