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厚厚的門，原路返回。一切擺設都和剛才一樣。圓桌周圍好像多了些人，一些乘客（猶以老人為主）靜靜地坐在那裏，低頭小聲地陳述些什麼。
坐在角落的一個無神的穿著破爛男人猛往嘴裏塞著個石榴，嘴角鮮豔如血。旁邊還堆著剛剛吃過腐爛淩亂的果皮。
像這樣貧苦的人，一周也隻有一次機會來到吉聚會。所以，他們狼狽的樣子也就不難解釋。這裏的食物雖不像餐車裏應有盡有，卻對於這樣的人而言，相當於"聖餐"
我四下望了望，連車廂裏麵的吧台都沒放過，不見人影。
白鴉不見了！
確認過了，確實不見了。就是那種連氣味都沒有留下的程度。
哎，這下遭了。
我一下子沒有了主見，突然喪失了目的。
"剛才她還在嗎？"
"在啊，走之前還看了看她還在睡呢。"
你這麼留意她嗎？不不，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我的工作丟了，我的存在的意義也沒了。
我沮喪地扶著桌子坐下，腦海裏空空蕩蕩的，像是沒有壓倉品的船。
怎麼感覺我又老了，骨架子又鬆了。啊，這感覺可真不妙。
"她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消失了，莫名其妙。
"哦，不好意思，我在和白衣女孩說話。"
白衣女孩？這家夥在說什麼，什麼白衣女孩，我眼花了？
他奇怪地看著我"你看不到嗎？她就在.."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好像被誰打斷了，於是他放棄了解釋。
奇怪！這算什麼！
"她在哪？"我感到被愚弄了，臉上一陣熱，興許自己臉都氣紅了。
"她不讓我告訴你.."他又被打斷，看了一下旁邊的空氣，"啊不，你看不到她，不要費勁了。"
豈有此理！我會讓你愚弄一個老人嗎？
我四處打探著，快步找來靠著吧台的長把掃帚，拿著它在山羊臉周圍四處甩著，像個瘋子。
"我打到她沒有。"
"她說你還是放棄吧。"
呼，累死，不服老..還真不行了。
我毫無顧忌地坐在地上。
好狼狽，要是被我那兩個兒子看見還不笑趴在地上。兒子？雖然不怎麼孝順，還是想他們了。
"去總部吧，帶我去總部。"
"嗯？"
"白衣女孩說的。"可能喝的有些猛，頭暈暈的。幹嘛做這樣無意義的事情呢。
說到白衣女孩，我認識也就一個，那婆娘的臭臉我可不想再看到。
這樣想著，燈光沒有什麼變化，卻感到吊燈晃晃悠悠快要掉下來，是我的錯覺嗎？列車的速度也正在下降，是要到川海站了嗎。
讓我帶你去總部是不，好呀我也正有此意。把你號線索人物帶回去也可以彌補我把白鴉弄丟的過錯。
可我現在隻想睡，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瑟縮起來。
"你到不了那裏。"我頓了頓才又說，"起碼你我都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到達那裏。"
累，快要閉住眼了。我不是要死了吧？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還會再死一次？
"你肯定會把我送到那裏的。"
你哪來的自信？懶得搭理你，真的好困。
我看著他的臉變得更加的醜陋而扭曲。我還想要說話，腦袋已經墜到了桌子上了。我隻能感受到臉貼在桌麵上，上麵還有紅酒和腐爛的果汁混合物..
最後的意識卻是山羊臉對著我猙獰地笑，還聽見他對旁邊的空氣說:"你可真行，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