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鍾離裳起來的時候,鍾離嘉已經出去了。她坐在餐桌上,靜靜地吃著鍾離嘉留下的早餐。
用完早餐,鍾離裳換了一聲清爽的衣物,便出門向著昨天看見的那個小區的方向走去。走到小區樓下,附近還沒什麼人,地上仿佛還殘留有些許的血跡。
鍾離裳取出一張符紙,扔在那血跡之處,一陣焦灼之氣過後,那殘留血跡之中的怨氣已經被符紙給燒了個一幹二淨,鍾離裳沿著樓梯向上。
樓梯裏靜悄悄的,除了她的腳步的回聲,再聽不見其它的聲音。她往上走了幾層之後,就發現了不對勁,就算現在是上班的時間,但是也不應該沒有一點聲響。
鍾離裳握緊了手中的符紙,小心地向著四周打量,沒有任何異常,但恰恰就是沒有任何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以往隨便走到一條街道上,都能遇上幾個飄蕩的遊魂,但是這裏什麼都沒有,不應該這麼“幹淨”。
鍾離裳心裏起了疑惑,麵上表情很是平靜,看不出分毫。她繼續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向著樓上走去,眼角餘光卻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在轉過一個樓梯時,她手中符紙忽然急速向著樓梯的角落飛去,符紙在空中劇烈的燃燒了起來,那裏飄來一陣奇異的香氣。她屏住呼吸,手中又一張符紙向著那個方向急飛而去,同樣在空中遭遇了不明物體的阻擋,倏然之間便燒了個精光。
第三張符紙從鍾離裳手中飛出去,接著是第四張、第五張……直到第七張符紙飛出去,鍾離裳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隻雙眼凝神看著那處。
待第七張符紙燃燒殆盡之後,整個空間忽然奇異地靜了下來,剛才有符紙颯颯的燃燒聲還不覺得,此時的靜謐就像是有什麼要爆發的征兆。
須臾之後,鍾離裳轉過身,抬步向著樓上走去,還未走到第三步,後麵便傳來咚的一聲,她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七股煙霧牢牢捆住了一個白色影子,那影子幾近透明,隱約還可以看出是一個人形的樣子。
鍾離裳顯然並不驚奇,隻是淡淡地看著那個白色影子。那白色影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抬起頭來,她手中正牢牢的抱著一個小孩,那小孩緊閉著雙眼,額頭上還有殘留的血跡。
白色影子越發透明起來,但是她懷中的小孩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但是細看之下,才會發現,那小孩的魂魄並不是不受影響,而是在以極緩慢地速度在變得透明。
那白色影子直直地向著鍾離裳看過來,眼中寒光閃爍,忽然,那白色影子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幅度,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場景下,竟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鍾離裳腳下微動,那白色影子仿佛顧忌到什麼,懷中的小孩輕輕動了一下,那白色影子的嘴便以極快的速度開始閉合,同時,那白色影子想要站起來,但是身上被那七股白煙牢牢捆縛住,完全沒有半點動彈的餘地。
“我知道你是縛靈師,但是,這都是我做的,不管小肖的事,小肖還是孩子,所有的事由我承擔,我隻求你幫幫我的孩子,我怎樣都無所謂,但是我的孩子不行,他還這麼小。”那白色影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透明起來,她一雙眼睛深深地看著懷中的孩子,仿佛她的世界裏麵就隻剩下這個孩子一樣。
鍾離裳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那母子身旁,看了一眼那白色影子,左手貼上她懷中的小孩的額頭,一陣白光閃過,那小孩的身影驀然變得凝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