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三一年,年僅十二歲的夏羽帝梁羽傑接替了自己父親的職位,他成為了整個大夏的皇帝,但是,這並非一個王朝興盛的開始,反而是一個亂世序幕的開啟,外有強敵北原狼庭虎視眈眈,內有奸佞覬覦皇位,整個大夏都處在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梁羽傑隻能以自己那稚嫩的肩膀扛起這沉重的一切,但是,這注定是一場悲劇。
大夏都城·朝歌,時年正值寒冬,街道上空蕩蕩的,呼嘯而過的狂風卷起了空中的雪花,雪花在空中雜亂無章的飛舞,潔白的地麵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幼小孩童正抱著一個女嬰瑟瑟發抖的艱難行走著,他每走一步都會在雪白的地上留下一點點的血跡,好似一片潔白畫布上的點點血梅,縱然如此,他還是沒有停止行走,因為他知道,如果停下的話,自己的妹妹就會凍死,他隻能以自己通過行走獲得的體溫來溫暖自己的妹妹,讓她不會因為寒冷而離開人世。
“啊!”女嬰的哭聲傳來,男孩抱緊了女嬰,妄圖給女嬰取暖,可是女嬰還是哭個不停。
“小丫丫,別哭了,是餓了吧!哥哥馬上喂你哦!”男孩溫柔的說道。
他用雪洗幹淨了自己髒兮兮的右手,絲毫沒有感覺到刺骨的寒冷,然後將右手食指上傷疤揭開,露出了其中粉嫩的新生皮膚,毫不猶豫的咬破了那一層新生的皮膚,鮮血泊泊流出,孩子把自己的食指伸進了女嬰的嘴裏,女嬰吮吸著,哭聲停止了,男孩溫柔的看著女嬰,那目光裏是一種幸福,漸漸地,淚水充盈了眼眶,那是一種慶幸。
“還好你還活著啊!我的妹妹!”男孩滿足的說道,食指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仿若不存在一般。
是啊,如果你也死了,那這世界上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啊!
“希律律!”奔馬嘶吼的聲音傳來,一輛馬車卷起地上的雪,錦車華蓋,奔馬的汗水如同血液一般熠熠發紅,可見馬車內的那位地位是有多麼的尊貴,馬車掠過了孩童的身邊,掀起的一陣狂風讓瑟瑟發抖的男孩護住了懷中的女嬰,男孩抬頭看了一眼馬車,而馬車裏的人也看見了男孩,目光交錯,一閃而過,霎時間,兩個人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停下!倒回去!”慵懶的童聲傳來。
“是!少爺!”車夫畢恭畢敬的回答道,然後倒回了男孩的身邊,馬車的卷簾被打開,一個粉雕玉琢的男童凝視著衣衫襤褸的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慵懶的男童詢問道。
“我叫秦安憶!”寒風灌入了他的衣內,衣衫襤褸的孩子顫抖著回答道。
“我叫夏子安,你願意跟我走麼?”夏子安凝視著秦安憶的狐目問道。
“恩!”秦安憶點了點頭。
大夏三二年,北原狼庭部族之一,同時也是北原狼庭最凶猛的部族·赫爾格亭攻破了大夏三座城池,在這三座城池裏燒殺掠搶,遍地是殘破的屍體,殘破的衣物,斷肢灑落,鮮血蓋地,有婦孺被淩辱,甚至有嬰兒的屍體被架在篝火上燒烤,北原狼庭的赫爾格亭部族,凶殘如斯,絲毫不見有人類的影子存在,他們根本就是一群野獸啊!
秦安憶和他的妹妹被父母的屍體以及同村人的屍體掩蓋而住,而且極度幸運的躲過了北原狼庭士兵的刺矛,一路輾轉,他們來到了大夏都城·朝歌,然後遇到了他。
那一年,夏子安八歲,秦安憶八歲,秦安雅不足滿月。
這也是日後的亂世之獅夏子安與天下為棋秦安憶以及傾國傾城秦安雅的第一次相遇。
很多年以後,建立了大秦盛世的夏子安已經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盡管他是老人,但是他依舊是皇帝,大秦太祖·夏子安,病床上的老人凝望著他身邊的秦安憶,一如很多年前的那風雪一瞥。
“安憶啊!你知道當時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什麼麼?”夏子安虛弱的問著秦安憶,然後他自問自答的回答了秦安憶,“那是火焰啊!那是想要將這世界都焚毀的火焰啊!”夏子安緩緩地抬起了手,顫抖著想要觸摸秦安憶,此時的夏子安已經看不見了。
但是,這雙曾經能夠握緊七十九斤精鋼鐵戟的手卻在空中無力的垂落,就在它即將垂落落在床上的那一刹那,一個同樣蒼老的手握住了夏子安的手,這雙手屬於那個能以天下都為棋的老人。
“是啊!你看到了我眼中的火焰,我也看到了你眼中的火焰啊!如果不是那樣,我也不會選擇跟你走啊!子安!我們的火!大家的火,已經焚毀了這個世界啊!在那個廢墟之上,我們建立了屬於我們的世界啊!”秦安憶渾濁的眼睛中露出了緬懷歲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