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朱漆瓦綠的沈家大門外,一個看著瘋瘋癲癲的道士手裏正握著一顆丹紅色的蓮子。
門外大雨滂沱,瘋道士將手中蓮心交給了沈家大小姐沈紅綢的手上。
“這一味藥,可活死人肉白骨,是線娘故人所贈,貧道。。。就此告辭!”瘋道士做了個揖,禦劍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嘴裏不時的念叨著一句話。
“世人皆懼魍魎物,不知魑魅亦有情。”
“多謝道長,不知道長可否告訴我這藥是誰贈予的?”沈紅綢問著道長。
道士頓住了,便回過了頭,誦起了一首《西州曲》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道士念完,便離開了,沈紅綢不知是何意,不過有了救小妹的藥,這些都沒有那麼重要。
紅綢拿了藥,關上門,去廚房煎藥去了。過了一會兒,紅綢拿著碗碧綠色的藥羹,走進了小妹沈紅線的臥房
“小妹,這碗藥,你吃了,病就會好起來的。”紅綢輕聲說道。
沈紅綢替沈紅線吹了吹藥羹,沈紅線嚐了一口,眉間輕蹙
“小妹,怎麼了?“紅綢關心的問道。
“姐姐,這蓮子,這蓮子,怎麼,怎麼是甜的?不對,這蓮子,是。。。是苦的。“
承,初年,有一祖籍錦州的沈氏富商,育有一對雙胞胎女兒,長女沈紅線嫁給了錦州縣令,小女兒沈紅線聰慧伶俐,善於歌舞,工於詩詞歌賦,可是沈紅線雖有一身不輸於男子的才華,卻久病臥床。
沈家遷居到錢塘縣也已有三年,住在錢塘縣郊外的一座新建府邸上,新府邸旁約百步,是一戶先生的宅邸。
這位先生姓連,隻可惜命薄,沈家遷至此地不久,這位連先生便去世了,連先生的家人舉家遷往外地,於是這宅子便空了。
九月,夏末秋初,星空之上月明星稀,小路上寂靜無聲,也無行人行路,沈紅線舊病複發,身邊的童子和仆人扶著她到門口小憩。
待到病情平複以後,沈紅線便吩咐下人們回屋歇息,沈紅線看著星空就突然想獨自外出,見到下人仆從們都回屋了以後,沈紅線獨自出了府邸。
不過百步,沈紅線就走到了連府,看到門口大開,以為連府是荒宅,好奇心大作,沈紅線便邁了進去。
正是三更時分,忽然一陣蓮花清香從連宅中漫出,香風吹拂,一位溫潤如玉,豐神俊朗的少年從連府內室走出,清雋美姿,豐采甚都,一身白衣,嘴角含笑。
“這位姑娘,我是此府己故連先生的長子連清知,不知姑娘您是?“連公子邊說邊施了一禮,笑著問道沈紅線。
“小女沈紅線,見此月明星稀,便生了遊玩之心,見府門大開,以為是座荒宅,誤擾了公子,請公子見諒。“沈紅線含笑道,眼波未曾流轉,一直看著連公子。
看著沈紅線的笑顏,連公子也笑了,隨後說道。
“娘子誤入我的府邸,還盯著我一直看,是要留下麼?我這白蓮庭院皆生妙處,便是入了秋,亦有接天碧葉千傾,傾月流光萬裏。裏照蓮花清皓淨香,唯有蓮子的心,是苦的。”連青知笑著調侃著,然後說著。
“沈小姐,天色已晚,改日再敘吧!”連公子抬頭仰望星空說道。
“嗯,連公子,再見!”沈紅線似是不舍的說道,然後便離開了。
翌日,沈紅線又來到了連府。
“連公子你在麼?”沈紅線呼喊著連青知。
“嗯?沈小姐所為何事?為何這麼著急的呼喚我?”連青知含笑問著沈紅線。
“連公子,我可以喊你阿知嗎?”沈紅線小臉飛鴻,聲音越來越小,最終細若蚊吟。
“哈哈,可以啊,那我可以喊你線娘麼?”連公子的眼眸望向了沈紅線。
“可以啊,阿知。”沈紅線開心的笑了,目光撞上了連公子的眼眸。
在目光的牽引下,兩個人越靠越近…
秋去冬來,東去春至,春離夏末,夏末秋初,又是一年秋天。
連府四周落葉凋零,就連那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蓮塘,也隻剩下枯枝敗葉了,甚是落寞。
“阿知,你為何什麼都不肯同我說?“線娘問
“你若是知曉我的根底,便不願時時同我。。。在一塊兒了。”連清知落寞的說。
“就算你非我族類,便是搭上這條命,又有何妨?!”線娘不甘的喊道。
“正因如此,便,忘了吧。“連清知的話語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落寞。
轉,那天,沈紅線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沈府,不就便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