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她不依。
“我可能要熬通宵,不要等乖乖去睡”不容她反抗,擁著她半推半就的身體回到臥室裏。
“你乖乖睡,我盡快弄完,我保證等你一覺醒來你在我懷裏”他親親她的額頭,為她蓋上被子。
她扭動著身體想要揭開被子,瞬時手被捉住,永平麵色一沉,定定的看著她。
“我想要喝水”她閃著睫毛嘟囔。
“你別動,我去拿”永平按了按她亂動的頭轉身去倒水。
就這永平的手喝完水,她不得不乖乖的躺下閉眼。永平起身出去前在她唇上輕輕的啄了一口。
淩晨三點半,永平挺起身子,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起身想去倒杯咖啡。端著咖啡站在陽台看著遠處大樓上忽明忽暗的廣告燈光,心裏湧上絲絲的甜意,自己有多久沒有欣賞過這繁華的城市了。現在竟然有了這樣的心情,是因為他找回了自己曾經失去的嗎?夜色黑沉沉,看樣子可能是要下雨,他轉身回到臥室想要看看向陽睡的好不好,有沒有踢開被子。
果然某人睡的樣子實在難看,被子踢開在腳下,一隻手垂下在床邊。他輕笑的搖頭,悄悄的走過去將她的手放回床上。抬手為她掖了掖被子,床上的人翻了翻身,囈語的說了一聲什麼話。
他回到書房繼續奮戰,卻是突然聽到一聲驚叫。
“歡兒快跑”
他驟然起身快步回到臥室,走到床邊抬手打開台燈。床上的向陽滿頭大汗,手握成拳,他伸手抱著她,將她摟在懷裏。
“不要”
“丫頭,別怕別怕”他輕聲安撫。輕輕拍著她的側身肩膀。
“快跑,快跑”懷裏的人還是沒醒,依然閉著眼睛驚叫著。
“丫頭,醒醒,醒醒,別怕,我是永平哥哥,我在這裏”他輕輕搖著她的身體,拍了拍她滿是汗水的臉。
“哦”好半天,她才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永平。
“沒事了,沒事了,你做噩夢了”把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撫了撫她額前被汗水濡濕的頭發,低頭用自己的臉貼著她的額頭,輕輕拍著她,溫言溫語的安慰她。
她似是根本沒有完全清醒,眼光愣愣的發直,良久之後開口說話。
“我做夢了,夢裏好亂,有很多人,打我,打歡兒,歡兒滿身是血,我也滿身是血。”
“我知道,沒事了,就是個夢,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如抱著一個孩子般輕哄著她,溫柔的搖著她。
“山好大,我跑不出去,永平,我跑不出去”她突然哽咽著,抬頭看他,眼裏都是恐懼和委屈。
“不哭,不哭,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和歡兒都安全了,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
輕輕抽泣的聲音沒有因為他的安慰消失卻是突然變的漸漸大了起來,淚水收不住越落越急,最後變成放聲大哭。
永平依舊拍著她,任由她的淚浸濕了他白色家居服的前襟。隻能輕聲哄著她,抱著她,陪著她一起難過,一起心酸。
“沒事了,以後你有我了,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沈永平會保護你,一直一直”他在她耳邊喃喃的輕語,似安慰似保證。
“我好了,你去忙吧”緩了緩,她抽抽搭搭的吸氣,抬頭對他有些歉然的笑了笑。
“不用,我抱著你睡,你安心睡吧”永平心疼的看著她。俯首親了親她鬢角的頭發。
“我給你放點音樂好不好”
“好”
他放下她去打開音響,放了一首舒緩輕柔的音樂給她聽。重新走回來,和她一起躺在床上,長臂一伸將她輕輕的攬在懷裏,陪著她一起聽。
“明天,我想去看看歡兒和媽媽”
“好,我陪你去”
“會不會耽誤你工作?”
“不會”
“真的不會?”
“嗯,現在你最重要”
“嗬嗬,這麼好啊?”
“應該更好的”
“……”
“……”
雨終究還是沒有下,月亮從濃密黑重的雲層裏鑽了出來,柔和的光朦朧的映在紗簾上,飄窗上的清香木發出淡淡的幽香,一室的溫馨中兩人的對話漸稀,懷裏的人終於是困倦的睡了,因為他的懷抱,清新的淡淡煙草味,溫暖而安適的蔓延至她的全身,後半夜她竟是睡的那樣踏實,似乎是這六年來唯一一次睡得那樣踏實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