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她不肯放過他？總是鍥而不舍的嚇他，騷擾他？這算什麼母親？
“書……雅……”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固執的逼近。
“我不想見到你！”溫書雅退無可退，背抵上牆，就見醜惡的鬼魂即將碰到他，陡然間，身旁的臥室門開了。
一道小巧玲瓏的身影蹦了出來，像顆極有彈性的網球跳到他麵前，阻止那團模糊的血肉上前。
“放肆，退下！”嬌喝聲響起，巴掌大的小人兒飛腿一踹，踢中惡鬼。
緊接著，惡鬼發出哀號聲，撕心裂肺。
清瓏皺眉，感覺到對方的痛苦卻沒感覺到惡意。她不想貿然行事，轉頭看了看，跳到桌上，抱起愛用的筆，對準鬼魂。
“收！”口令疾出，手指輕點，鬼魂化為一陣黑煙，飛入筆中。
清瓏在筆上寫了看不見的字，封住這縷執念甚深的魂魄。
她對師門的命掛醫藥一竅不通，隻學降妖伏魔的本領，抓鬼更是她的拿手強項！這個女鬼，居然跑到她住的地方撒野，太傻太天真了，不管有啥冤情都要先關兩天再討論。
“恩公？”收了魂，清瓏跳下桌，跑向溫書雅。
他坐在地上，神情恍惚，陰沉的臉色有些複雜。
清瓏察覺到溫書雅心思混亂，不安定的情緒裏藏著她不理解的憤怒與悲傷。她很不安，爬到他腿上仰望他。
“你、還、好嗎？”她確定了溫書雅身上安好無損，但他的表情好象受了重傷，她為此擔憂不已。
“好的……”溫書雅雙手覆在臉上，含糊回答：“沒事。”
他在說謊，捉摸不到他的心事，清瓏很焦急。“你看起來很……糟。”
溫書雅揉了揉臉，隨即放下手，對她笑了笑。“不，我隻是嚇了一跳，不用為我擔心。”
他的笑容好牽強，清瓏看得一顆心都抽疼了。
“那個、鬼、是、誰？”居然敢害她的恩公這麼難過，她要放出來再踹幾腳才封回去繼續關！
溫書雅不知如何回答，應該是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卻背棄了自己，甚至陰魂不散用最惡心恐怖的麵孔來壓迫他。
如今回想起自己的母親，已成為他一生中最厭惡的事，他不由得苦笑。
“哥？”廁所裏傳出溫書豪的聲音。聽到外麵不吵不鬧了，他終於有勇氣離開廁所。
清瓏聞聲趕緊裝死，躺在溫書雅的大腿上一動不動。
書豪探頭環顧四周，小聲問：“那個……那個不見了嗎？”
溫書雅扶牆，站起身：“沒事了。”
“嚇死我了！”書豪拍拍胸口，走回客廳。他活那麼大，第二次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女鬼，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這位大媽還是那麼恐怖。
“哥啊，那些符不管用了？”自從他媽認識了一位很厲害的天師，安排大哥每個月去領符回來貼之後，那個大媽就不曾出現了，怎麼今天例外？
溫書雅也想不明白。“上個月並沒失效，我明天會去請教吳居士。”
清瓏默默聽著溫家兄弟的交談，身體慢慢僵硬。她心虛的想著，那些符是書雅買的，原來不是給她提供靈氣，而是另有用處啊？
“哥……你說……”書豪忽然壓低嗓音，緊張問：“會不會是‘她’的功力進步了，連吳天師的符都防不住？”
溫書雅坐回沙發上，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書豪剛要坐到他旁邊，卻眼尖的發現大哥手裏抓著一個娃娃。
“這個是……？”書豪吃驚的瞪他。
“我的收藏。”溫書雅把小人兒放進口袋。
“哥……”書豪見鬼一樣看他。“你喜歡這種東西？”
“呃……”溫書雅有些難以啟齒，他沒有那種嗜好，但又不願向二弟說明清瓏的來曆，所以他默認了。
“哥……你就沒有別的愛好嗎？”這種沒有女朋友，整天關在家，還收藏娃娃的宅男，怎麼看都生活在危險的邊緣啊！
“我需要什麼愛好？”
“比如說，找個真人，而不是假人……你家裏有沒有充氣娃娃？”
“沒有，你想到哪裏去了！”
“……莫非，比起成人版，你更喜歡幼童版？”書豪雖然隻看了一眼，卻記得被大哥收進口袋的小娃娃穿得很可愛，也很沒曲線。
“你不要越想越離譜。”
書豪忽然又大叫起來，“難怪這幾年都沒看過你交女朋友，哥，你是不是有那個戀童癖？”
“……不是你想的那樣。”溫書雅承受著弟弟擔憂的眼神，欲振乏力，算了，他懶得解釋了。
現在，他隻想好好休息，把心裏的陰影清除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