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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下山了,溫書豪還賴著不走。
清瓏藏在溫書雅的房間,從門縫聞到外麵傳來的美食氣味,饞得很。可是……清瓏摸摸肚子,溫書雅和她都覺得,自己不跟溫書豪見麵比較好。
畢竟她太異常了,多一個人發現多一分危險。
沒點燈的房間,在夜色侵蝕中逐漸陰沉。
清瓏呆坐在溫書雅的大床上,傻傻看著窗外夜景,忽然一陣古怪的氣味逼近,她皺起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臭臭的,什麼哇?”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周圍虎視耽耽,伺機侵入,清瓏揉揉鼻子,凝神感應。
“哈哈哈——”溫書豪誇張的笑聲傳到房裏,影響了清瓏的注意力。
他一邊看電視,一邊對溫書雅說:“其實我晚上有約會,不過我媽叫我來陪你,他們都怕你孤家寡人太寂寞。”
“你已經陪過了,早點去約會。”溫書雅一邊回答,一邊看臥室,這個時候,清瓏應該餓得抱肚子叫了。
“我也很擔心你,老實說,你沒問題吧?”書豪瞄了文靜的哥哥一眼,用懷疑的目光。
“……什麼問題?”
“你這樣整天宅在家,對身體不是很好,不然我們一起出去享受一下?”
“你知道,每個月的今天,我不能隨便出門。”
書豪聞言,瑟縮了一下,戒慎問:“你不是有天師的符?”
“對,但這個日子,我想一個人過。”
書豪點點頭,接著攤攤手:“那明天?”
“我空出時間再陪你完成任務。”
“我是真的擔心你,不是因為我媽叫我關心你才來的,哥……還有,那個,爸叫我問你要不要去相親?”
“謝了,我把機會讓給你。”拍拍弟弟的手臂,溫書雅想,該不該出門旅行一趟,避掉一些麻煩?
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腐臭味傳來,令人鼻腔不適。
正在播廣告的電視突然無聲,畫麵變成一片茫茫雪花,再漸漸變黑,仿佛有人正要從電視裏麵爬出來似的,詭異的情景令電視機前的兩個大男人心跳停止了好幾秒。
“壞……壞了嗎?”溫書豪有點結巴。
客廳裏的燈,應景的閃了閃,增添了險惡氣氛,雖然閃兩下之後就恢複正常並沒有停電,但客廳裏的兩個男人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溫書雅望向窗外,夜幕已降臨。
房裏的溫度不斷下降,冷得誰也不敢說現在的氣氛是正常的……兄弟對視一眼,霍地站起身。
“你的符呢?”溫書豪緊張的問。
溫書雅一回家就把口袋裏的符紙取出,擺在指定的方位上,現在又去檢查一遍,完好無缺,隻是當他檢查到最後一張時,貼在大門上的黃符竟在他眼前無端起火,然後像骨牌效應一張接著一張燃燒開,瞬間成灰。
“哥……”走到溫書雅身後正好看見這一幕的書豪,抓起西裝外套,擺出逃亡姿勢,“我們快走!”
“等等。”溫書雅首先想到的是臥室裏的清瓏,他不能丟下她不管。
“別等了!”溫書豪打開門,跑路第一!
門一開,他不僅沒衝出去,反而倒退好幾步,驚恐的臉上血色盡失,本能的大叫:“哥——!”
那叫聲太淒厲,溫書雅轉頭看去,闖入眼眶的除了步步倒退的弟弟,還有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一步一步從門外走進來。
溫書雅一顆心陡然發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那個人,已經不能用‘人’這個字來形容了。
沒有人會是這種模樣,四肢皮開肉綻,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臉更是可怕得象被擠壓過了無數次,扭曲得不成樣子,破碎的五官中,隻剩一雙黑得沒有半點光芒的大眼突出眼眶,猶如金魚卻絕對沒有絲毫金魚的可愛。
溫書豪嚇得拔腿狂奔,躲進廁所,鎖上門,管不了溫書雅的處境,不能怪他沒兄弟情,實在是來的人恐怖級別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書……雅……”索命似的逼近,惡毒的眼神,隨著那人嘶啞的叫聲,一點點的接近溫書雅。
這個人,帶著流滿一地的黑血,伸出扭曲得違背人體結構的雙手,向他走來,溫書雅覺得惡心至極,不受控製的後退。
盡管看不清楚這個人的臉,但他知道這是他的親生母親,用最可怕的麵貌要來傷害自己的兒子。
她其實已經死了。
可是,每一年,每一個月,在她死後,她都會來找他,讓他不得安寧,甚至弄得他精神衰弱進醫院療養了好久,直到父親娶了另一個女人幫助他脫離這個噩夢,他才能盡量不要想起自己的媽媽是個多麼惡心的存在。
“滾開!”怒視著眼前人不像人的東西,溫書雅非常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