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在熙的笑容給向岩打了一針強心劑,他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又開始從容不迫地說:“9月29日,有人來公安局報案,說一個叫張至國的人有兩天沒有回家,擔心出事。局裏派專人查找,但找了兩天都沒有任何結果,我們都以為這次隻是單純的走失,已經在報紙和網上發了尋人啟事。結果,今晚張至國的鄰居從他家門縫中聞到了煤氣味,找物業開門後,才發現張至國死於家中。”
林優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推一下時間吧,兩天沒回家,9月29日報案,也就說明那個人在9月27日就失蹤了。9月27日至10月2日......他的死亡時間呢?”
“據剛才法醫鑒定,十點鍾。”
“十點鍾?”林優看了一下手腕上戴的表,“現在10點7分。也就是說,七分鍾前......”
“是的,我們也是剛到達現場不久。”
(5)
“這個叫張至國的,是個英語老師吧?”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林優思考,轉過身一看,是那個家夥......
“是你?”向岩首先驚訝的叫道。
“你們......認識?”樸在熙問向岩。
“聽你的口氣,你也認識?”向岩又反問他。
“認識,但不熟。”林優簡練的說,“夏洛克,你來這裏幹什麼?”
“路過而已。”
“夏洛克?你不是叫......”向岩再次驚訝的說,心想這一年不見,這家夥變化真的太大了......
“夏生。”夏洛克說出了向岩沒說完的那兩個字,又突然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鄭重其事的說到:“重新介紹一下,本人是柯南·道爾偵探事務所的唯一探員,夏洛克。”說完又從口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向岩,“這是我名片,要是以後你有破不了的案子......”說到這兒,拍了拍胸脯,“找我!”
(6)
“你剛才為什麼問他是教英語的?”林優不想再扯這些題外話,就問夏洛克這個問題。
“因為他書桌放的全是英語筆記啊,還有學生的英語作業。”夏洛克指了指他的桌子,又拿起手中的筆記本,“而且,他寫的遺書......你們......難道都沒發現?”
林優走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筆記本。夏洛克回過神時,林優正在看上麵的內容。她還真是不客氣啊,夏洛克心裏想。
“‘被生活所逼迫,隻好自殺’。”林優把內容念出來,一陣沉默。“向警官,請帶我們去死亡現場吧。”
“好,跟我來。”向岩帶他們來到了衛生間。
來到衛生間,屍體躺在地上,周圍都是血,鏡子上還有一隻血手印,血跡未幹,血順著鏡框不斷地滴在衛生間的瓷片上。這裏燈光本來就暗,而死者倒在血泊中,上衣徹底被血染紅,血腥味重的令人作嘔,整個房間都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現在隻有四個人和一具死屍,要是屍體又突然動一下,估計是個人都會嚇瘋。
“組長,你出來一下。”
“好的。”向岩回應道,“不好意思,我去處理其他事,你們三個查看吧。”說完就離開了。
“看不出來,他這麼年輕居然是重案組的組長。”樸在熙平靜的說。
“我也沒想到,兩位比向岩還要年輕,居然是警察,而且......”夏洛克說到這兒,聳了聳肩,“警銜這麼高,不簡單啊......”
“過獎了。不過,屍體看得怎麼樣了。”
“腹部三刀,刀刀深入。但最致命的是心口那一刀。”夏洛克邊看邊說,“肌肉沒有緊繃,看來他死的很快。”之後又摸了摸死者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站起來說:“好了,我走了。”
“你要走?可這......”
“這是自殺。”夏洛克打斷樸在熙,“這件事沒有任何可懷疑的地方。既然是自殺,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裏浪費時間呢?不過令我唯一懷疑的是,這個張至國腦子是不是秀逗了,要自殺不早點自殺,偏要失蹤幾天才去見上帝,我都無語了,好了好了!”夏洛克不耐煩的說道:“我走了,真是的,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餓死我了。向岩!我走了!”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樸在熙也不好再說什麼。
(7)
“在熙。”林優叫住他。
“怎麼樣?”
“他很勇敢。”
“啊?”樸在熙沒弄明白林優這句話。“什麼意思?”
“夏洛克說得對。張至國的身上有四刀,其中三刀插中腹部,導致失血嚴重,他身上以及周圍的這些血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最致命的是這個位置。”林優指著死者胸口的左上方。
“這個地方......心髒?”樸在熙驚訝的說道。
“對,就是心髒。而且是直刺正麵,沒有一點偏移,一刀下去直接斃命。看這傷口......捅得挺深的,這就說明他根本就沒打算再生還。刀子捅下去的那一瞬間,痛覺會在最大程度上刺激到腦神經,身體會瞬間緊繃,伴隨著疼痛他的意識會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之後......”林優做著拔刀的動作,“他用盡所有的力量拔出刀子。所有血液都要流經心髒,刀子在拔出的那一秒,血液會隨著刀子的離開噴湧而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鏡子以及洗手池那兒全部都沾著血。拔出刀子時,痛感比之前捅進去的那一下還要強烈,但很快就會消失。之後,他的身體會逐漸放鬆。最後......斷氣。”
林優不緩不急的說完了全過程。又停頓了一下,看著張至國的手說:“他的左手......怎麼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