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後,掰開死者的嘴,愣了一下,又仔細聞了他的口腔。林風看不下去了,就算是找證據也不能這樣亂碰屍體啊!老譚也忍無可忍了,正想說話卻又被夏洛克打斷了,“死者的眉毛裏有些綠茶葉的渣滓,摸一下他的眼部區域就知道他沒塗眼影。而且,他至少有兩周沒洗頭了,所以發蠟的味道還聞得出來,由此可知他是在兩周前告白的,因為我說過,他不會保養,所以他的發蠟也是塗得多但不均勻,一半氣味濃,一半氣味淡。最後,我想你們都驗過了吧,割腕的那把刀子有死者的指紋。”
夏洛克站起來走到林風身旁,搭上他的肩膀,賊兮兮地說:“我剛才聽你們說,是個女清潔工發現屍體的,帶我去見一下她吧。不然......”
林風知道要是不答應這個家夥,這裏一定會被他鬧得天翻地覆。正好,借機讓他離開這兒,老高他們好整理資料,不然現場被破壞,麻煩事會更多。
來到吧台,女清潔工剛做完筆錄。林風走到她的旁邊,緩緩地說:“同誌,發生這種事,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你也就別在意了,我身旁這位是......”林風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身旁的這個家夥,他也不算警察啊,隻好硬著頭皮說,“這位是......是......夏探員,他想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們去一旁談吧。”夏洛克打斷了林風,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林風廢話太多了,他實在是沒耐心了。帶著清潔工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朝林風眨個眼,林風看得他那副得意樣,突然很想抄起吧台上的空酒瓶子砸在那個家夥的大腦袋上。
“不知該怎麼稱呼?”
“俺姓韓。”女人憨實地說。
看著夏洛克發怔,連忙說:“俺是河南人,來到上海有快兩年了,可這口音就是改不過來。”
夏洛克連說沒什麼,之後韓女士就說當時的情況。“那陣子快四點,外麵的雨已經不下了,因為昨天晚上來的人很多,所以今天收拾也比較費力,等俺把地拖完有四點半吧。那時俺上完廁所,看見一個隔間的門緊關著,俺以為裏麵有人,可酒吧快要關門了,總不能把客人關在酒吧吧?俺就叫,結果沒人應聲,俺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應聲。俺就納悶了,以為門鎖壞了,可還是試著拿鑰匙開門,結果等門開了......”韓女士說到這兒,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俺就看見有個男人,坐在馬桶上,一隻手拿著刀,另一隻手在流血,地上也有好大一片血,俺嚇壞了,然後......然後......”韓女士說不下去了,整個人都在發抖。夏洛克輕輕拍著她的背,使他平靜下來。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會嚇一跳吧,他正想著,忽然看見她帶的護袖。
“護袖脫下來吧,而且這陣子你也不能打掃吧,帶著怪礙事的。”護袖放在桌子上,夏洛克對韓女士說,“謝謝你的配合。那我回警局做最後工作了,再次感謝你幫助。”兩個人握了手後,夏洛克拿著桌子上的護袖就離開了。
林風和李曉又重新檢查了一下屍體,發現和夏洛克所說的完全吻合。老高也有點惋惜這家夥,要是他當年沒坐過牢,以後做警察也就不會有汙點了。
“完了沒?”夏洛克靠著牆懶懶的問林風。
“你完了?”李曉好聲沒好氣的反問他,他實在很不爽,當了快兩年的警察,勘察現場竟然比不上一個剛當了幾天的外行偵探。
“我快了。”夏洛克自顧自的走的屍體旁,從口袋拿出兩塊幹淨的方巾。一張濕的狠狠地抹了死者的嘴,另一張則擦了下死者的傷口。老高看到,怒不可遏,“夏洛克,鬧夠了沒有?你還想再坐次牢嗎?”
“鬧完了。”夏洛克無所謂的回答他。老高被他的態度氣著了,真可笑,自己剛才居然還會替這家夥惋惜!夏洛克從口袋拿出保鮮膜,包住了兩塊方巾,天知道他從哪裏拿來的保鮮膜。然後在水龍頭那兒把沾滿血的手洗了洗,誰也不看一眼就走了。
“什麼態度!”李曉看著夏洛克離開的背影生氣地說著。這家夥是在太放肆了,他要不是警察,早衝上去揍這個目中無人的混蛋了。
(14)
林風站在酒吧外,心裏總覺得不對勁。
真的隻是錯覺嗎?林風心裏想,和李林巧遇,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然後碰巧有人自殺......沒關聯嗎?想著夏洛克剛才的話,可能真的是自己神經質吧。
林風告訴自己,可能真是自己太敏感了。世界各地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這次自殺和李林相見隻不過是湊巧。不過李林,總有一天一定要抓到她。想著這次發生的案子,想著那個割腕自殺的張方,林風心想著過段時間,這件事就會被人們漸漸忘掉吧,那個張方,也會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腦海。
“林風,你發什麼愣呢?”李曉來到他身邊,突然這麼問他。
“沒什麼。”林風微微笑了笑,呼出一口長氣,“隻是覺得,人有時真的很脆弱。不管生前怎麼樣,死後總是會因為時間而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腦海裏,什麼都沒留下,還真是脆弱呢。”
“我不認為。”李曉平靜地說著,卻不像他人反對別人觀點時而有的激動一樣,隻是平靜地說話。“一個人可以被記住,前提是記住他的那個人是他的什麼人。如果被忘掉,隻能說明他們的關係一般。但是......”
李曉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轉向林風看著他說,“如果一個人被別人用一生記住,才說明那兩個人是真朋友,鐵兄弟。這樣,你就可以無條件地去相信他,依賴他,甚至為此付出生命。而且,你也不會有半分怨言,半絲悔意。”
“遺忘與銘記,要是讓我選擇,我會選後者。因為生命是珍貴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選擇忘掉它。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樣,但是我會記住我身邊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你,林風。”
李曉說完這些話,輕輕地拍了拍林風的肩膀。“其實,這些話由我說不合適,更應該由老高說,他這個人就是嚴肅類的......哈哈。”李曉又從剛才的一本正經變成平時的嬉皮笑臉。“不過林風,正因為你和警局的每個人都相處的很好,我才覺得你挺孤單的。我看得出來......你......沒有朋友。”
林風愣在那兒,不知該說什麼,因為李曉說對了......
“你應該有個朋友,而且我覺得吧......”李曉撓了撓頭,傻裏傻氣地說:“要是哪個人真成了你的朋友,你就算拚了命也一定會保護他吧。說到這兒,我還挺期待的......”
李曉這時才發覺兩個人在外麵呆的時間太長了,急忙進去幫老譚他們。
朋友嗎?林風邊走邊想。
(15)
到了上午十點多,所有人才回到警局。
“累死我了。”李曉趴在桌子上,叫苦連天。“一晚上沒合眼,現在還要接著上班,有沒有人性啊!”
“你就別抱怨了,一個年輕人還不如我這個奔五的人呢。”老高邊說邊給太陽穴抹薄荷腦油。不過也是,一晚上不睡,還要花精力去處理案子,之後還要接著上班,他這四十多歲的人說撐得住連他自己也不信。看了看周圍才發現沒多少人,連忙問李曉,“今天來上班的人怎麼這麼少?”
“九點多快結束的時候,打電話給其他人才知道,昨天晚上浦東發生車禍,又有人跳江,又有人烏龍自殺。你說都是些什麼人啊,自殺也不挑其他日子,祖國生日卻通通趕上這些事,所有人都是忙前忙後的。黃浦江那兒的屍體到現在都沒打撈出來,都在那兒投江了,屍體怎麼可能撈得上來?就這家屬還是死活逼人撈。老譚快十點就趕過去了,到現在連個電話也不打,我估計那兒的人現在都忙翻天了吧。”李曉喝了口水,從四點多到現在,他頭一次喝水。看到林風慌慌張張的樣子,問他,“林風,你在找什麼?”
“你有見到我的方巾嗎?”林風摸遍全身都沒有找到,急忙問李曉。
“就那塊石灰色的方巾嗎?”李曉搖了搖頭,“沒有,要我說,那塊方巾也該丟了,你都帶了那麼久了。”
“有些東西,不是說丟就丟的......”林風喃喃自語地說著。李曉看著他的失落與沉默也不再說什麼了。其實他知道那塊方巾對林風有多重要,上次不見,林風發瘋找了一天才找到,那陣子他都快要哭了。這次,恐怕是真的不見了......
林風心裏空落落的,心口像被挖去了什麼,有點苦澀。眼前好像有一層霧,鼻子也是酸酸的。林風突然很想打自己一頓,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事,隻是一塊方巾而已。
就在這時,林風聽到一陣嚴厲的批評聲,貌似是從走廊傳來的。
“怎麼回事?”林風問李曉,而李曉擺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淡淡地說道:“聽那聲音,肯定是科長又在批評下屬了吧。”
“可這次聲音未免太大了。”林風說道,“以前科長再生氣也不會這樣。不行,我還是去看看吧。”說完,就去了走廊。
(16)
來到走廊,林風看到科長好像和兩個人在一起。
應該是兩個新人工作不到位而受到批評吧,林風邊走邊想,打算去勸勸科長,新人犯錯在所難免,以後注意就是了。但他卻忽然停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因為,他看到科長對麵的那兩個人。
科長對麵的是一男一女。女的穿著女式西裝,頭發披落至肩,沒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卻有著一絲堅毅與不退讓,皮膚白皙,五官端正,沒有其他女孩所有的嬌與媚,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壓力,身上擁有一種屬於東方女性的美麗與氣質,高貴而又端莊。男的則是一身西裝,英俊帥氣,發型時尚,目光炯炯有神,戴著一副眼鏡,倒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麵容平靜,好像所有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兩個人都是十九歲左右,卻有著不符合他們年齡的沉著與冷靜。
林風看著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太年輕了......不是警察吧......
(17)
科長貌似還是怒氣未消,憤怒生氣地吼著:“林優!你不要太放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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