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奉命撤退(2 / 3)

“請將軍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的,我要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用所有支那人的鮮血來祭典我父母的上天之靈。”

西島帶著仇恨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的話讓旁邊的王翻譯一抖擻,冷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但他無能為力阻止他的瘋狂,隻能看著事態的發展,這不僅讓他的心油然而生一股痛,而且為自己就在鬼子的身邊卻不能結果這些惡魔而感到悲傷,他沒有槍,西島不配給他,他隻讓他當翻譯。西島恨死了中國人,西島絕不想去學會說一句中國話,用他的意思來講就是一聽到中國話就煩,就會觸發他那根敏感的報複神經。

西島發出命令,命令騎兵馬不停蹄向城外撤退的國軍追擊,如有情況馬上向他彙報。鬼子個騎兵個個殺氣騰騰、士氣高昂高舉著軍刀向城外奔去,追趕耿營長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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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老百姓的跟隨,隊伍行走不是很快,大多半都是老弱病殘,多少影響了行軍的速度,這更讓一些士兵不滿起來,紛紛叫營長說讓他們自己走,不要管他們了。聽了這些話,盧杆有點氣憤,沒等耿營長開口說:“你們這些當兵的,是幹什麼的啊,光吃軍糧的嗎?軍糧是哪個給你們的,還不是老百姓給你們的?你們不保護誰去保護?”

油條一把揪住盧杆衣領,瞪眼道:“臭小子,找死啊,你他媽小鱉崽子,你知道什麼啊,啊,帶著這些老東西,不把我們拖死才怪,你想找死啊,找死,你就去跟那些鬼子去幹啊。老子吃軍響是老子的福氣,你在這裏拽什麼拽,顯擺?沒看見我們殺了鬼子嗎?給我滾開。”說完用力朝盧杆的胸膛一推,沒想,他自己卻被盧杆反力一頂,在泥濘的路中後退了好幾步,他莫名其妙倒在泥水中,滿臉泥漿草葉的狼狽相引來周邊的人一陣大笑。

盧杆被他揪住時沒有想要發作,但當他在聽油條說話的過程中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尤其是油條想推倒他時,趁油條話音未落,暗地一使勁,借著油條的力反將他彈回地麵上,盧杆望著他,沒有說話,跟著小林他們也笑了起來。

有些士兵起哄道:“油條,油條,快起來,繼續打。”

油條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將手上泥土甩了甩,罵罵咧咧朝盧杆走去。他不服氣,繼續向盧杆打去,耿營長抓住了他胡亂揮舞的手。

“真不愧是‘油條’,你這麼個不禁風的樣子,經得起誰打啊。在這裏欺負一個學生,算哪根蔥?算個什麼鳥?等會打鬼子有這麼狠,老子就饒了你。”耿營長放下他的手,對盧杆說:“杆伢子,他還想欺負你的話,你就不要給老子留情了。”

盧杆笑笑,走上前把地上的槍撿起遞給油條,嘴裏說著不好意思的話,油條雖不樂,但聽了耿營長的話也不敢造次了。

小麥跑了過來:“報告營長,後麵有鬼子追來了。”

耿營長一聽,命令隊伍快速前進,然後拿起望遠鏡朝縣城方向望去,果真,一群黃色的部隊正向這邊追來,看樣子不是步兵而是騎兵,估計離這裏還不到五裏路。

他把連長和排長們叫了過來,告訴他們想打一個埋伏,但地形太不理想,平坦的田野上,長滿了齊腰身的油菜,花蕊金黃金黃的煞是好看。不遠處有一些墳堆,耿營長認為在那裏可以埋伏,從側麵伏擊鬼子,告訴他們不能戀戰,打幾下就撤,把敵人引開,掩護百姓撤離。

這個任務被二連一排長搶了。他帶著一排人正準備穿過油菜地時,被耿營長製止了,他不是擔心油菜被踩,而是擔心被踩的油菜地留下腳印會被鬼子發覺,他示意一排長從旁邊繞過去。一排長率隊受命迅速向墳地奔去,各自找好自己的伏擊位置。耿營長向他們敬了個禮,帶著人馬和百姓加快速度繼續前進。

當耿營長發現盧杆和小林不見時已經走出了好遠。原來他倆趁耿營長不備,從隊伍中溜出,跑到了一排長設伏的地方。

“你們怎麼來了?誰讓你們來的?耿營長?”一排長臉色難看。

盧杆一臉興奮,點點頭又搖搖頭,望著手裏的大刀直樂。

“你們不聽命令,擅自跑到這裏,這叫逃兵。”油條也在這個排。他看見他倆便數落起來,“逃兵是要殺頭的。”他對他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還得意洋洋笑了起來。

“我們不是兵,知道嗎?殺頭沒那麼容易。”盧杆對油條說。

小林跟著喊對對對,我們不是兵。

盧鋼:“到時等我們殺鬼子的時候看看誰是軟蛋,誰是逃兵?”

“我說你小子,別看我這身子,老子殺幾個鬼子還是可以的,老子手中的槍可不是吃素的。”油條不服氣,拍了拍手中的槍。

“都給我趴下來,想暴露目標啊。小鬼子頭一個打的就是你們。”一排長叫了起來。他沒有讓盧杆走,他知道這倆小子的脾氣,他叫過一名戰士,從他的蔸裏拿出二枚手榴彈,告訴他們倆怎麼使用。

“一排長,現在快要天黑了,如果打不贏的話,後麵有一片林子,這裏我熟悉,抄近路,我帶你們能趕在耿營長前麵等他。”盧杆在一排長耳邊說。一排長望身後一看果然有一片林子,聽了盧杆的話他點點頭,然後對旁邊一個戰士說:“傳我的話,無論如何一定要頂到天黑。絕不能讓小鬼子從我們麵前通過。”

油條眼尖,他看見了一隊黃色的騎兵正沿著前麵的這條路朝這裏奔來。他告訴一排長。一排長舉起槍:“弟兄們,小鬼子來了,聽我槍響,都給我往死裏打。”盧杆和小林聽鬼子們來了,緊張和興奮起來,將手榴彈緊緊地攥在手中,一隻手的食指緊抓著拉環,就等著一排長的槍聲了。

漸漸地鬼子騎兵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一排長望去,後麵並沒有步兵跟上,鬼子騎兵人數也就四十來人,心中竊喜,手中的槍慢慢端了起來。

“打!”音落槍響,一排長射出了第一顆子彈。頓時,槍聲大作。

鬼子受到襲擊,開始出現了一陣驚慌,馬群騷亂,但訓練有素的鬼子在倒下幾個鬼子後,重新整合隊伍。鬼子換成一種姿勢,全都側臥在馬的一邊,馬背上見不到人了,鬼子發現了向他們攻擊的一排長陣地,哇噻一聲後全部向他們衝來。

“快,打馬,打馬,一排長。”盧杆和小林甩出了手榴彈後,向一排長喊著,一排長也跟著喊,讓士兵們全部瞄準戰馬射擊。

然而,戰馬迅疾如飛,如閃電般的越過油菜地衝向了一排長的陣地。油條和幾個士兵在射倒幾匹戰馬子彈準備上膛時,另幾匹戰馬上的鬼子軍刀已經將他們砍翻在墳地上,沒有半點猶豫。

盧杆從墳地上舉刀一躍而起,迎接著向他砍來的軍刀,往上一頂,順勢朝鬼子腰段上砍去,鬼子慘叫一聲一頭裁下來,死了。

一場混戰在墳頭邊展開。殺聲遍野,血水泥漿,刀槍碰撞,不管是日軍還是國軍,如臨大敵,無畏者勝,弱者力抵。

戰士們個個如虎般的勇猛,與鬼子騎兵周旋搏鬥。

一排長是短槍,撂倒了幾個鬼子,幾個鬼子見了,紅了眼向他撲去,一排長邊打邊退,他不管鬼子聽不聽懂他的話,大聲地喊著:“小鬼子,來吧,你爺爺在這裏哩。”他的喊聲果真吸引了一些鬼子的注意,也許發現他是一個頭目的關係,一提馬頭紛紛向他奔去,一直追到了小樹林之中。一排長沒力氣了,倚靠在一棵樹旁。麵對十幾個凶神惡煞的鬼子與高大的東洋馬,全身布滿血跡與泥土的他笑了,舉起槍對準自己的腦袋。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鬼子衝了上去對著他的手猛地一砍,右手掉在林地裏,槍還在那隻手中。一排長痛得身子一偏,咬著牙又重新站穩了。

鬼子們哈哈大笑,騎兵隊長哇哇啦啦幾句後,一個鬼子策馬而上,一刀向一排長的左手砍去,滲出的鮮血流淌在地麵上的枯葉上,隨雨水慢慢地向四周散去。這個鬼子還沒有停穩,另一個鬼子飛揚著馬刀向痛苦大罵的一排長衝了過來,他的胸膛被劃破了,他依然挺立著。騎兵隊長又一揮手,一個鬼子大叫著策馬向前,刀一揮,一排長的脖子滾落到了一片枯葉上,雙眼圓睜,怒視著凶殘的小鬼子們。

一排長整個身軀重重地倒了下去。鬼子見他已死又向墳堆殺來。

盧杆見小林沒有防身的武器,迅速跑到一棵樹邊砍斷一根樹枝交給了小林,“別怕,你隻管打馬腿就是,曉得不?還有,不要離我半步,你打馬腿我砍鬼子。”小林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照著盧杆的辦法執行還果然有效。就這樣,小林彎著身子或躺在泥巴地裏朝著馬腿就打,馬一痛將鬼子甩下來,盧杆就給他補上一刀,他們殺死了五六個鬼子,正殺得起勁時,看見鬼子把一排長逼到了小樹林中,鬼子正一個一個揮著刀向一排長衝擊,看到了一排長身首分離的悲狀場麵,盧杆大叫一聲在砍翻一個鬼子後向著樹林那裏狂奔,小林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麵。

然而,那隊小鬼子騎兵帶著勝利者的滿足感從樹林裏奔馳而來,還沒等盧杆、小林和一些士兵們反應過來,便被前後衝上來的鬼子們給包圍了。

他們相互擁擠在一起,盧杆雙手握著大刀,小林緊緊地依偎著盧杆,他們不怕了,經曆了二次戰鬥,沒有了膽怯。周圍的鬼子騎兵在他們麵前繞來繞去,象看稀奇猴把戲一樣圍著他們在一塊油菜地裏轉著。

“怎麼辦?杆子哥。”小林輕聲地問。

“還能怎麼辦,沒地方跑了,隻能跟鬼子拚了。”盧杆回了一句,其他人也一同大聲道:“跟鬼子拚了!“

就在鬼子們獰笑著向他們進攻的時候,突然一排槍響起,馬背上的鬼子倒下了一半,騎兵隊長一看,隻見一支百號人的部隊正向他們殺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覺得此地不可久留,拋下二十多具屍體及馬匹後落荒逃往南縣城。

原來,耿營長帶著隊伍繼續往前走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盧杆和小林開了小差,他與小麥走在隊伍的前麵,一路上一直忙著與團長帶領的部隊聯絡,但聯絡不上,以為信號不好,索性又和小麥一起來到路旁的一個稍許高點的土丘上繼續呼叫著,依然沒有反應。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槍聲,知道一排長他們遇上了鬼子,他用望遠鏡向戰鬥的地方望去,這一望讓他大驚失色,他的鏡頭裏出現了盧杆和小林,他們正在與敵人混戰在一塊。耿營長心頭的氣不打一處來,罵了一句狗日的兔崽子後,又將鏡頭對準了通往縣城的道路,沒有任何人跡。他果斷命令小麥快步通知二連長和三連長,留下一半士兵照顧老百姓,其他的跑步去支援一排長。

就在鬼子騎兵包圍了盧杆他們正要進攻時,耿營長及時趕到,一陣排槍後,鬼子丟盔棄甲跑了。騎兵隊長一聲呼哨把那些沒有主的戰馬給呼喚了回去,戰士們又是一頓亂槍朝逃跑的敵人射去,又倒了幾馬匹死了幾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