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黎點頭:“是,外公。”
有慕國公幫忙,自然再好不過了,隻是,他已經相信了是慕榕嬌害的她娘了嗎?
慕紹傾從袖子裏抽出一封用羊皮包裹的信件,遞給顏竹黎,說道:“這是你大伯寫來的信,他在邊境處調查了此事,也找到血骷髏當年的證人,所有事實都指向慕榕嬌。她確實花過數萬黃金,請動血骷髏的殺手,要……月鈴的命!”
“數萬黃金我娘的命這麼值錢。她一個小小庶女,在哪弄這麼多黃金?”
顏竹黎有些震驚。難怪當初楚冷夜說顏繚鶯請不起血骷髏了,原來價格竟然高得這麼離譜!這一點,她還沒問過宮霖呢。
“慕榕嬌雖然相貌不如月鈴,但年輕時追求者也有不少,隻要臉皮厚,自然有辦法弄到這些黃金。”慕紹傾淡淡陳訴了一個事實。
顏竹黎相當無語。
話說回來,慕榕嬌的臉皮確實是挺厚的。
“她臉皮還不夠厚嗎?”慕國公冷冷接過話頭,“月鈴在慕府,什麼都比她好,她想害死月鈴,那麼一切都是她的了。原本與韓家聯姻的是月鈴,就算月鈴當時不太願意,但我們也如何想不到慕榕嬌身上去!直到月鈴去後,慕榕嬌才頂替她嫁進韓家,嫁妝無比豐厚,越過整個天洛城的千金。”
說到這,慕國公的聲音透出幾分悲涼:“她揀了月鈴的所有好處!我們待她如此,卻沒想到她是拿月鈴的命換來的!太可惡了!本國公怎會生出這樣混帳的女兒?簡直是玷汙了慕府門楣,對不起慕家的祖宗!”
顏竹黎聽慕國公重提舊事,心中也生出怒意。
“她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了嗎?”慕國公轉頭問慕紹傾。
“外公,您將她攆出去了嗎?”顏竹黎問道。
“嗯,今晚宴上,再次向所有人通告一遍,慕榕嬌,她不配‘慕’這個姓,從今後,與我們天洛顏府再無半點關係!”慕國公聲音冷硬。
“那韓依晨呢?”顏竹黎提醒他道。
“晨兒並不知道她母親做過的這些事情,她仍然是我的外孫女,不影響。”慕國公說著,抬起眼,認真打量顏竹黎,臉上浮出愧色,“雖如此,晨兒這些年過的都是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在天洛,也是當仁不讓的民間公主。倒是你受苦了。”
他歎了口氣,輕輕摸著顏竹黎的臉頰:“你才是顏府的嫡小姐,這些名譽都應該是你的,可惜……這也是晨兒欠你的。”
顏竹黎淡淡一笑,說道:“名譽皆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慕國公有些緊張地問。
慕紹傾眼露讚賞,似顏竹黎這樣的眼界,才是他們慕家人的作風,果然是月鈴的女兒!
顏竹黎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從前的顏竹黎,臉上不免罩起一層陰雲,聲音嘶啞:“隻不過,確實吃盡了苦頭。”
簡簡單單一句帶過,並無裝可憐的意思。
當初,韓依晨在慕韓兩家的嗬護下過著公主般的生活時,顏竹黎卻在顏家隱忍委屈,麵對四周的機關陷阱,她步步為營,活得艱難孤寂。傾心相信的南宮瑾卻在關鍵時候拋棄她,背著她,悄悄與她最恨的顏繚鶯勾搭到一起。
這一切,難道不苦嗎?
“阿黎,外公必好好補償你。”慕國公聲音滿是憐惜與心疼,一頓之後,說道,“你已經及笄了。”
慕紹傾想到此事便樂了起來:“你的及笄宴比晨兒還要隆重,當時你外公還生了不少氣。”
慕國公麵色不由很是尷尬,聲音更是滿含歉意:“我哪裏知道是阿黎呢,否則,我一定會傾盡所有,給阿黎辦一場震驚三國的及笄禮。”
“父親您還是這麼不公平,當初就那麼疼愛月鈴,以至於容嬌心理扭曲。現在還這麼疼愛阿黎,您就不怕晨兒心裏頭有想法?”慕紹傾含笑說著。
顏竹黎不禁瞥了他一眼。
他雖然帶著笑,可這言辭卻鋒利至極。
而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也是他本人擔心的一點。
“晨兒雖然身體不好,但我們待她也是掏心掏肺,阿黎卻才回到我身邊,晨兒能與她比嗎?”慕國公淡淡說道,“若她真產生了那種想法,那她也愧對我們待她這麼多年。”
慕紹傾“嗯”了一聲,轉開話題:“多虧了攝政王,否則阿黎的及笄宴又將成為一個遺撼了。”
提到楚冷夜,慕國公的麵色就是一變,想起他與韓依晨退婚時的決絕,給慕韓兩家帶來的羞辱,立即說道:“他想娶阿黎,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