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想畢,窗子下麵的幾個健壯的大漢更來勁了,拳腳不要命似地往喬牧秋身上招呼去,顏竹黎想了想,右手一抽,雪錦揮出,纏在窗柱上,腳尖在桌上一點,身子如一隻黑鷹,直撲下樓。“啊,有人跳樓了!”
底下響起無數驚呼聲。
顏竹黎借著雪錦的力道緩緩落地,嘴裏喝道:“住手!”
那幾個大漢正打得熱鬧,聽得四周喧嘩,連忙讓開,朝顏竹黎望去。
“他欠你們多少銀子?”顏竹黎微啟薄唇,露出雪白的牙齒。
她穿著黑色的男式夜行衣,頭發卻鬆鬆挽在腦後,並沒刻意扮作男裝,但精致漂亮的眉眼讓她看起來雌雄莫辨,甚是俊俏,那份氣質便不是一般人。
一名大漢上上下下將顏竹黎打量一遍,立刻問道:“你和他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顏竹黎輕輕淡淡地瞥了一眼地麵,喬牧秋抬頭看向她,又很快將頭縮回去,不吭聲。
另一名大漢理智點,說道:“他欠我們三百兩銀子,你要替他還嗎?”
這幾名漢子是賭坊常客,雖然嗜賭,但卻不好欺婦淩幼,話也說得明白通透。
“行,我替他還。”顏竹黎沒有任何猶豫,一仰頭,對著窗戶口叫道,“師兄!”
“黎黎,你要詐騙你師兄的銀子嗎?”南宮黎的嗓音卻是響在顏竹黎左側。
顏竹黎一回頭,才發現南宮黎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下來,一張英俊的麵龐並無多少表情,正靜靜看著地上的喬牧秋。
“師兄說得好難聽,不過是借嘛!”顏竹黎微微一笑。
南宮黎往常出宮愛戴人皮麵具,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何況他也不許自己的畫像在市井流通,認得他的人並不多,所有人隻感覺,這男子生得更為嫵媚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
南宮黎聽得她這樣說,薄潤的紅唇彎起好看的弧度,看投向顏竹黎的眼光溢著柔情:“黎黎,銀子不是問題,師兄的銀子花不完,隻不過,何必為了救他用呢?”
他顯然並不待見喬牧秋。
顏竹黎心情暖暖地解釋:“師兄,我與他現在雖然形同陌路,但好歹也曾經有過十幾年的牽連,也算是一種緣份吧!”
她原本不信命,更不信緣份,但自從穿越到這個時空來,很多觀念改變了。
比如說,遇到與狼長得如此相像的南宮黎,還是她的師兄,這豈不是前世戰友情誼的延續?
南宮黎見她態度堅定,也不再阻止,伸手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一名大漢,冷聲道:“可以離開了!”
大漢接過銀票,眯眸一看,正是三百兩,見南宮黎與顏竹黎長相出眾,氣質非凡,必不是尋常人家,當即一揮手,帶著手下人擁進酒館。
喬牧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周圍不少百姓仍在圍觀,他踉踉蹌蹌地扶牆站起,聲音微弱:“謝謝。”
而後,一雙血紅的眼眸掃了下顏竹黎與南宮黎,表情落寞,低低問:“阿黎,你和二皇子也很好?”
二皇子?圍觀的人一驚,南宮黎臉色一沉,衝四周喝道:“都散了,誰敢看?”
那些百姓見南宮黎如此凶,也不敢再看,一哄而散。
顏竹黎不答反問:“你不是回耀城了嗎?”
喬牧秋仰天長笑一聲,字字吐血:“我是完了,父親讓我留京學習,書院竟然不要我!哈哈,不要我,姑姑在時,他們會說這話嗎?”
顏竹黎很好奇:“不是還有攝政王嗎?”
喬牧秋一臉灰敗:“攝政王也勸我回耀城,說留在洛都會有殺身之禍,可我總還想著見你一麵。”
銀兩花光,他誤入賭場,結果落得這個下場,他也曉得怪不得誰,所幸,居然會在這裏看到顏竹黎!
隻是……他不會想到,顏竹黎會和二皇子同時出現。
“見我?我們之間早已兩清,何必見我。”顏竹黎的眼光自上而下,看到地上有一攤淺淺的血跡,眉頭微蹙。
喬牧秋笑了一聲,諷味十足,不知道是譏諷顏竹黎還是他自己,低聲問道:“顏竹黎,你和二皇子,該不會也是青梅竹馬吧?”
他可記得,顏竹黎與六皇子關係匪淺,一直將他瞞在鼓裏呢!
顏竹黎一怔後,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主動勾住南宮黎的胳膊,輕聲道:“錯了,我與二皇子是家人,而且,是關係親密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