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還是回去。”
於是,一撥一撥的人馬開始向顏敬謙告別,話說得相當委婉:“我們不打擾大小姐看大夫了,改明兒再來看望大小姐,天色已晚,就先行離開了。”
顏敬謙苦笑著將他們送出去。
顏汶則與大夫人帶著一幹奴役,將顏繚鶯抬到飛落閣,著合府大夫前來坐診。
太子雖然關心顏繚鶯,可看了這個場麵,嬌嫩的心一時受不了打擊,一時難以決斷是去是留,南宮彌卻是半點也不想留了,他看到顏竹黎,迅速走過來。
“你家大姐患了什麼鬼病?”劈頭就問,連“阿鶯”也沒叫了。
南宮彌對顏繚鶯的感情很普通,隻因為太子與南宮瑾喜歡,他才會經常來顏府,送她簪子也不過是不想落人後。
顏竹黎含笑搖頭,似乎沒有什麼異樣:“連父親母親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呢?”
南宮彌索性也告辭離府,太子見他一走,立刻也尋了個由頭告別,一臉心疼樣地對顏繚鶯說明天來看望她,顏繚鶯有氣無力地點頭,心中恨死了這些男人。
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在關鍵時刻拋棄她,真不是東西!
若是有一天,她失去了這樣的容貌,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漠視她,再也不理她了?
顏竹黎卻極能理解,太子雖然愛她不假,但他畢竟是皇室精心培養出的花朵,太平盛世,沒吃過苦,沒見過血腥場麵,見到這種可疑又難看的病狀,自然是有些畏懼的。
南宮瑾倒是留了下來,陪著顏繚鶯去了飛落閣。
顏竹黎送羅亦竹出府後,悠悠回竹葉閣。
“阿黎,顏繚鶯是怎麼了?”一道挺拔的身影攔住她的路,楚冷夜笑意盈然地詢問。
“我怎麼知道呢?”顏竹黎聳聳肩,眼角卻挑起三分得意,“我想,這大約是她搶了我的碧玉簪的報應!”
楚冷夜眼露恍然之色:“小丫頭片子,你果然有仇必報,看來,真不能輕易得罪你。”
顏竹黎掩嘴而笑,不可不承認,看到顏繚鶯這落魄的樣子,她很高興。
“其實,以你的能力,完全能將碧玉簪搶回來的,卻由著南宮瑾將它送給顏繚鶯,我一早就在想,這其中必有問題,隻是沒想到,這招夠狠!”楚冷夜沉聲說著,衝她挑起大拇指。
顏竹黎微微笑著,正要與他道別回閣,一道嬌柔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我找個時機替你說說便是。”
顏竹黎聞言,佯裝無事地從楚冷夜麵前走過,快速步進叢林,然後躲到一棵大樹後,朝這邊張望。
一行人由暗處行過來,為首的是太子妃薑水弦,她臉上無傷,身體狀況卻極差,正躺在一張木質擔床上,由兩個禦林軍抬著,後麵跟著一幹下人,在擔床旁,一名嬌俏的少女步行相陪。
這少女,衣著華麗,眉宇間難掩高傲,一看便不是下人,顏竹黎可認得她,正是那日在羅府遇到的薑水月,聽說是薑水弦的胞妹。
聽到薑水月的聲音後,顏竹黎便沒打算就離去,她想看看這女人現在怎麼樣了,看這情況,她驚嚇有些過度,溺水太過,以至於渾身無力,必須著人抬著走。
楚冷夜卻沒有離去,正看著顏竹黎離開的方向,勾唇而笑,笑容有些詭異,讓顏竹黎看得發毛。
“姐姐,是攝政王!”薑水月忽然伸手抓了抓薑水弦的衣襟,低語一聲。
薑水弦聞言,將身子略抬,靠著大引枕,叫道:“攝政王,您不是離開了嗎?”
嗬,楚冷夜離開,這女人也知道?顏竹黎冷笑,舉行及笄禮的時候,她因身子不好,一直在偏房休息,耳目倒靈通得很啊!
楚冷夜低沉的聲音響起:“太子不是出府了嗎?太子妃怎麼沒跟上?”
薑水弦有些尷尬地道:“妾身有些事耽擱了。”
事實卻是,太子離開時從不等她,丟下一句話讓禦林軍帶她追上去而已。
楚冷夜高大的身影往旁一讓,麵無表情:“太子妃先行。”
薑水弦捂住嘴,輕咳一聲,說道:“王爺,這是我妹妹水月,您見過的。”
顏竹黎嘴角的冷笑加濃,何止是見過,還被楚冷夜教訓過!
薑水月立刻有些怯怯地上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月光籠罩在她略顯豐盈的身材上,倒也極美。
“王爺。”
楚冷夜“嗯”了一聲,正眼都沒落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