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水弦低低地笑道:“那次從羅府回來,這丫頭就告訴我惹了您不快,又說十分佩服王爺在戰場上立下赫赫軍功,卻沒想到給您留個不好的印象,每天在妾的耳旁都念叨著您的名字,便想著,何時叫她去府上做幾天丫頭,給您賠賠罪。”
顏竹黎臉色微僵,心中詫異。
太子妃原本不是一口一個本宮嗎?怎麼到楚冷夜麵前居然自稱起妾來,這男人在朝中當真有些威懾力呢!
還有,她說這些話的意思,似乎是想將薑水弦介紹給楚冷夜,想要給他們牽線?
天呐,楚冷夜分明有未婚妻的,她還這樣……果然,優秀的男人永遠都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有心者無孔不入啊!顏竹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楚冷夜臉色不變,淡淡道:“誰人不犯錯,知錯就改便可。薑小姐嬌貴的千金身子,去本王府上做丫頭,太子妃真是會取笑。”
薑水弦掩嘴而笑,蒼白的臉色浮上一絲紅韻:“妾身可沒有取笑,水月,你就跟著王爺去王府,做的不好,王爺代妾身教訓教訓她,自小跟著妾身,沒規沒矩的,也不聽妾身的話,現在總算有個能製製她的人了,真是勞煩王爺代管代管她驕縱的性子,妾身與太子都萬分感謝。”
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女子!顏竹黎勾唇,這個薑水弦,從頭到尾都滴水不漏,今天一時失手,在自己手裏栽了個跟頭,以後隻怕會更加小心,而且不知會怎樣算計自己呢!
楚冷夜冷著一張臉,正要直接拒絕。
薑水月鼓起勇氣上前,微抬小臉,白淨的肌膚上流動著迷蒙的月光,有一種恍惚的美。她說道:“王爺,我會做很多事情,還會下廚房呢。”
“哦?”楚冷夜看著她,微眯鳳眸,緩緩道,“薑小姐真令本王吃驚,竟然還會下廚,如今的千金小姐能做到這一點簡直太難了,那你跟著本王回去。”
薑水弦與薑水月聞言,都極為驚喜。
楚冷夜補充道:“本王對於丫頭的要求有些高,有時候也會挑剔……”
薑水月急忙道:“姐姐要我去王府賠罪,我不懂事,王爺隻管教導,沒事的。”
“那就好。”楚冷夜睨了一眼薑水月,叫道,“決刹,你先帶薑小姐回去,我還有些事情沒辦。”
決刹飄然出現,對主子的決定毫無質疑,低聲道:“薑小姐,跟我走吧。”
薑水月高興壞了,衝薑水弦點點頭,一扭一扭地走進了黑暗。
顏竹黎微抬下巴,也有些難以置信,眸光露出鄙夷之色,男人,真是貪心!
薑水弦滿意地離開後,楚冷夜身形一閃,準確無誤地出現在顏竹黎身邊,大樹粗壯的枝幹與茂密的樹葉圍成一大片陰影,將兩人的身形籠罩在內。
楚冷夜撐起手臂,將顏竹黎扣在極小的空間內,鳳眸含笑:“偷聽的滋味如何?”
顏竹黎白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臂:“楚大王爺,小美人都去你府上了,你還不快點回去,將人家薑小美人孤零零地拋在府上,很不好?”
楚冷夜臉容微扭,說道:“你以為什麼?”
顏竹黎慢慢步向竹葉閣,問道:“你豈不知她的用意?”
“知。”楚冷夜回答幹脆,“那又如何?我沒心思,她們再怎麼折騰也是她們自己的事,不讓她認清楚現實,她永遠隻會做著白日夢。”
“哦?那你打算怎麼讓她認清楚現實?”顏竹黎極感興趣地問。
楚冷夜淡淡一笑:“明天晌午,本王邀請你來做客。”
顏竹黎沒有給他答複,自回竹葉閣。
當夜,飛落閣一夜無眠,顏竹黎給顏繚鶯下的藥量不多,隻是讓她出出醜,並沒要她命,大夫開了副藥,丫鬟煎給她喝了,又洗了個頭,塗上藥汁,用毛巾包著,躺在床上休息。
顏繚鶯心中鬱悶得想要吐血。
太子倒還仁義,回去立即請動宮裏一名聖手禦醫去了顏府,開口便指出毒源來自於碧玉簪,這回輪到南宮瑾鬱悶了。
顏敬謙與大夫人坐在女兒床頭,都不免拿眼神去瞅南宮瑾。
他們心底拿不穩,畢竟,南宮瑾是外人,還沒有娶顏繚鶯。
“我相信瑾。”顏繚鶯見南宮瑾保持沉默,堅定地開口。
南宮瑾向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說道:“不是我,這碧玉簪並非我一人碰過。”
大夫人揉揉額頭道:“送過來後,隻有我與阿鶯把玩過,但我們倆,是不可能下藥的,在六皇子買來前後,還有誰碰過它?”
南宮瑾搖搖頭,他買來後便沒有拆開,唯一的可能便是顏竹黎了,而且,她的動機也十分明顯,可疑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