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喬決宗走後,顏竹黎一臉古怪地從後堂走出來,說道:“喬牧秋得罪了你啊?”
她自是看得出來,楚冷夜分明就將這個醜女塞給了喬牧秋,喬牧秋這樣一個自恃身份高貴的男人,會娶一個這麼極品的老女人?這可比叫他死還難受啊!
楚冷夜輕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沉靜:“他當然得罪我了。”
“他怎麼得罪你了?”顏竹黎好奇地問。
楚冷夜嘴角上揚,卻不回答她,轉身看向正熱情泡茶留客的路父路母,道:“不用了,我們這就走。”
他拉過顏竹黎,快速離開路家,兩人回到顏府門前,正看到喬決宗的馬車停在外頭,看來,他已經來顏府商量退婚了。
楚冷夜眼角挑了挑,一手攬住顏竹黎的腰,飛上牆頭,送她回竹葉閣。
顏竹黎眉頭微蹙,轉眼看向楚冷夜:“不管怎麼說,喬牧秋也是我的未婚夫,你利用權勢,逼他另娶,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楚冷夜眸光微沉:“本王並沒有逼他,是他們自願的,你看到了嗎?本王隻是說路無顏是我的表姐罷了,想給她找門親事,他們願意,我也沒辦法。”
顏竹黎承認,看到喬牧秋去娶一名醜女,她很驚訝也很好笑,但也很生氣楚冷夜這樣的做法。
“你這麼說,是與你無關了?剛才你我躲到堂下時,喬家明明準備離開了,你卻現了身形,這不是以權相逼又是什麼?”
“你喜歡喬牧秋?你想嫁給他?”楚冷夜濃眉緊皺,冷冷地反問。
兩人落下竹葉閣,榕柳從外間跑進來,楚冷夜迅速藏身樹後。
“小姐,老爺在大廳叫你。”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顏竹黎揮了揮手。
榕柳見她臉色略有不耐煩,不敢再說什麼,退出院落。
顏竹黎冷冷將眼光移向樹後,她不喜歡婚姻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哪怕楚冷夜做的這事她其實很滿意。
大廳,喬決宗有些忐忑地說出來意,小心翼翼地觀察顏敬謙的表情變化。
果然,聽到喬決宗來顏府是為了給兒子退婚,下一瞬,顏敬謙笑眯眯的臉色化為一陣惱怒,握緊拳頭,一麵叫人請了顏竹黎來,一麵厲聲責罵道:“這婚事訂了好多年了,我女兒又沒做錯事,說退就退,你這是置我太尉府於何地!”
雖然他向來不喜歡顏竹黎,可因此更加清楚,想要這名聲掃地的女兒嫁個好婆家,難得很。
但好在女兒早有婆家,隻要牢牢把握住喬家,也不算丟了他太尉府的臉,畢竟喬家相當不錯,發展前景很好,這樣看來,這個廢物女兒也算是派上她的用場。
他確實擔心喬家來退婚,可沒想到,擔心的事這麼快就發生了。
這段時間,他明裏暗地打壓喬家,就是怕他們飛黃騰達,加速退婚事宜,可喬家現在還未在洛都站穩腳跟,居然就會來退婚!
顏敬謙越想越氣憤,顏竹黎退婚後,肯定難再嫁,雖然她長相還可以,不至於像天洛第一醜女路無顏那樣可怖,但廢物名聲就像一個鐵打的枷鎖,重重戴在她脖子上,願意娶她的,大概也是看中他這個做父親的權勢,所以不會有什麼好人家。
若是他此刻知道,喬家退掉顏竹黎,就是要去娶醜女路無顏,他一定會大驚失色。
“你女兒雖然沒做錯事,但你我心裏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這些年外麵傳得還少了嗎?”喬決宗平心靜氣地開口。
“我兒子不知道因為她在外麵受過多少白眼,受過多少****欺罵,顏太尉,您有想過嗎?我一個優秀無比的兒子因為她遭受那麼多平白的侮辱,我們又犯了什麼錯?不就是跟你們家訂親了嗎?之所以到今天才來退婚,實在是我那可憐的兒子快要因為流言裴語痛苦得快要發瘋了。”
他說著,抹了抹眼角:“求求您了太尉,饒過我們喬家,饒過我這獨生子吧!”
顏敬謙被他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氣得臉色發青發白,死握著拳頭,大口喘著氣。
“父親,您叫女兒來嗎?”廳堂間氣氛正無比壓抑,一道清柔的聲音緩緩響起。
顏竹黎穿著梨白映淺青的衫裙,雙手交握在腹前,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陽光從她身後灑下來,將她苗條的身姿籠罩在內,喬決宗回頭,看到一張在陽光下顯得朦朦朧朧的俏臉。
他不由心中暗歎,這跟路無顏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不好?
看到如此淡然的顏竹黎,想到她回京後的種種奇怪表現,顏敬謙頓了片刻,說道:“喬家要來退婚。”
他心底已然將主動權交給了顏竹黎。
也許,是這女兒上次在廳堂中的疾言厲色給他留下了到現在還惦記著的恐懼。
“退婚?”顏竹黎淺淡的眸光移向喬決宗,想到他在路無顏家提親的模樣,不由感到可笑,冷冷道,“喬伯伯,不知道侄女哪做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