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顏竹黎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
兩雙眼睛對視,少了很多生疏,多了幾分溫暖。
當兩人從藥房出來時,顏玥綺正在樹下等她們。
羅亦竹歉意地說道:“五小姐,今天沒招待好你們,我感到很過意不去,我們去前院看看戲。”
等到了前院,已經有不少夫人小姐坐在戲台子前了,顏玥綺剛坐下,羅亦竹就拉著顏竹黎的手要離開。
“你們去哪?”她問道。
羅亦竹笑道:“我和阿黎去辦些事情,等等就來。”
“阿黎?”顏玥綺心中甚是驚訝,怎麼稱呼改得這麼快?關係這麼快就有進展了?顏竹黎厲害啊!要知道羅亦竹可是個身份不凡的嫡女。
顏竹黎低聲道:“五妹,你坐在這裏好生看戲,若是喬牧秋來糾纏你,就來尋我。”
顏玥綺咬唇,“嗯”了一聲。
羅亦竹與顏竹黎走出前院時,迎麵便看到幾行人過來,為首的正是沉著麵色的楚冷夜。
羅亦竹頓時嚇得臉全白了,本能地拉住顏竹黎上前行禮,聲音低弱得有如蚊子哼似的。
楚冷夜腳步一頓,眼光注意到那抹瘦弱的身形,微微蹙了眉頭。
穀月軒在後麵走來,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
顏竹黎這會兒必死定了!
豈知,羅亦竹與顏竹黎行完禮後並不逗留,飛快地走了出去。
她大急,難道攝政王忘記了剛才的事?眼珠一轉,她迅速跑過去,朗聲對著楚冷夜道:“攝政王,顏竹黎剛剛罵了您,就是她!她就是顏竹黎!”
生怕楚冷夜不記得是哪個,她伸手一指顏竹黎。
顏竹黎蹙眉,停下腳步,直直。
楚冷夜“哦”了一聲:“是嗎?顏小姐,穀小姐說你罵了本王,不知顏小姐如何解釋?”
說著,他邁出腳步,走了兩步,離顏竹黎與羅亦竹近了。
羅亦竹嚇得臉色白如紙張,慌忙道:“王爺別聽她胡口亂言,顏小姐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楚冷夜看也不看她,眼光隻緊緊注視著顏竹黎:“我隻問你,你為何要罵本王?本王好像沒惹你。”
顏竹黎嘴角輕抽,抿了抿唇,看著一旁望來的人,說道:“王爺,臣女真的沒有罵你呢,就是給臣女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王爺您是狗啊!”
她將“狗”字拖得長長的,可表情,完全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楚冷夜聽出了她的諷刺,卻不生氣,倒是穀月軒大急:“顏竹黎,你竟敢顛倒是非,黑白不分,明明是你讓我來說的!”
“穀小姐,不知道我讓你說了什麼,你竟然這樣聽話。那我現在讓你學狗叫,你學嗎?”顏竹黎端著笑容,淡淡地問道,一點也不緊張,似乎隻是看一場戲罷了。
周圍觀看的夫人小姐皆是偷笑起來,竊竊私語。
穀月軒氣得一張臉漲成紫紅:“你,你——”
楚冷夜看了顏竹黎一眼,緩緩道:“穀小姐以後別瞎傳消息了,今兒個是本王,明兒個是皇上,還不知道怎麼給穀小姐定罪呢!”
說完,他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惶恐的穀月軒。
顏竹黎飄然過來,在她耳邊,放低了聲音:“聽到了嗎?我就是說攝政王是狗,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我去——”穀月軒的聲音沒了先前的利落。
“去,你去。”顏竹黎笑得很是愉悅,長長的鳳眸掃過她不知所措的臉,唇中吐出的卻是寒涼的話語,“我就是說一百遍,你去了,攝政王也不相信你的,嗬嗬,你去說啊。”
說完,她輕靈地撤退身子,挽起羅亦竹的手:“走。”
羅亦竹一路不解,想和顏竹黎討論一下這事的緣由,顏竹黎卻明顯對這事不感興趣。
到了後府住宅區,羅亦竹從臥室裏拿出一個黃布包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母親是不是總是刻薄你,讓你穿著那些舊衣裳。我那日赴宴回來後便趕了兩套新衣,你試試!”
她說話直白,顏竹黎並不討厭,隨手打開包袱,裏麵有兩套新衣。
一套是鵝黃色斜領紗衫配玉白繡荷花長裙,一套是梨白映青蔥碎花紗衫配雨滴荷葉花式的長裙,做工細致,針角嚴密,繡著的花式更是栩栩如生,比現代的電腦刺繡還要平整。
顏竹黎笑道:“聽說羅家小姐女紅出名,沒想到我竟有幸穿到你親手縫製的衣裳,當真是三生有幸啊。”說著,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羅亦竹臉微微一紅:“都是別人傳出來的虛名聲。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本來就打算給你作謝禮,現在我們又是好朋友了,以後我經常給你做。”
顏竹黎心下極為感動,並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將衣服收入懷中,連忙懇切地道了謝。
兩人說說笑笑地出了房。
顏竹黎忽然看著她,道:“你先回去,我去方便一下。”
羅亦竹見她執意讓自己先走,便不在陪她,先去了。
顏竹黎看著羅亦竹的背影,這才叫道:“喬牧秋,你在這鬼鬼祟祟的,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