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隔壁房間,打電話找到了休。我倆一致認為,無論查利是否願意和我們見麵,我們都應該去看看他。我很快設法搞到了他在安納波利的電話號碼,帶著少許緊張與興奮撥通了電話。“我和休想去看看你。”我結結巴巴地拿著話筒說道。“什麼時候?”那熟悉的聲音答道,仿佛我們昨天剛剛聊過。

我和休抵達華盛頓機場時,查利已經在等著我們了。明顯發胖了的身材,稀疏的,卻是紅褐相間的頭發,查利站在那兒,神態一如往昔。我們同時發出驚喜的叫聲,仿佛小孩子贏得了少年棒球隊冠軍。3個人旁若無人地大喊大叫,笑著、擁抱、親吻,然後挽著臂膀。我們感到自己無可匹敵,又成了重新聚會的“三巨頭”!我們鑽進汽車,查利興奮之餘,向我們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他15年來的各種經曆,以至於錯過了高速公路的岔道,使我們在到達安納波利前不得不繞了30英裏的彎路。查利告訴我們,他的父母都已過世,他也曾希望第二次婚姻能使他重新振作精神,但幾個孩子出世後又告分離,他再一次過起了孤獨的生活。

我和休在旅館登記住宿,仍用當年大學裏的老辦法決定床位:拋硬幣。查利笑了:“嘿,我買了這個。”3隻完全相同的禮品盒裏,裝著3條一模一樣的領帶:栗色的底,印著藍色的條紋。盡管天灰蒙蒙的,正飄著細雨,我們仍然雀躍著把領帶打上,頓時又成了3位神采奕奕的“三劍客”。

我們又手挽手地在安納波利的街道上閑逛。在一家餐館裏,我們用最大號的酒杯喝葡萄酒。我看見休和查利像我第一次遇見他倆一樣又肩並肩坐在了一塊兒,對作家們的作品大發評論;而我也和從前一樣,像個學生似的靜靜地坐在一旁聆聽著兄長們的高談闊論。我們接著喝酒,繼續逛街,試櫥窗裏的帽子,看繪畫展覽,四處溜達;我們飲啤酒,吃成打兒的牡蠣,在當地的大學和海軍學院裏,我們被年輕人包圍著,一瞬間我們又回到了自己的青年時代。

那天晚上,我和休躺在旅館的床上,回顧著我們3人之間不同尋常的友誼。我們尤其想弄明白許多年前我們是如何互相影響的。最後我倆都感覺到,從查利那裏學到了談吐雋永,那種諷刺式的幽默感把幽默與趣味帶進了我們的思想與語言之中。

第二天早晨,我們在查利的小公寓裏和他共進早餐。我告訴了查利前一晚我與休的談話,查利笑了。休看著查利,靜靜地說:“查利,如果說我倆從你那兒學到了不少東西,你又從我們身上學到了什麼?”

查利凝視著我們:“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他說,“友情。”